杨鹤的一番言词,使在场众人颇受感动,只有缺德十八手李鸣默默不语。杨碧云脸现晕红,这个善良温厚的女人早已被杨鹤的眼泪和言行深深打动,顿时前嫌尽释,喜不自胜地向司马文龙说道:“鹤弟一片至诚,你就依了他吧!”
司马文龙深情地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碧云,默默地点了点头,辞别了杨森和妻子儿女,恋恋不舍地随杨鹤去了三边任所。
李鸣傍近江剑臣,低声说道:“舅老爷之言,听来至诚,老外公之情不算不厚。不过,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请师父准我暗暗跟去保护师爷爷一下,以防意外。”
江剑臣眉头微皱,沉吟半晌,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说:“你的想法,不为多虑。但舅父好不容易有了转变,三边乃兵家重地,你只要露出一点马脚,惹恼了舅父,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有,只要你一去,绝瞒不过李文莲的耳目。她要是再一任性插手,岂不是更加麻烦!过了明天,再作定夺吧。”
李鸣平素对师父极为敬畏,哪敢多说?就告辞回去了。
杨府豪门大宅,房屋甚多,江剑臣因受外祖父杨森的钟爱,被安置在内书房住宿。李鸣走后,他一人回到了住处,心神老是安静不下来。
他虽阻止了李鸣的行动,但何尝不是也觉得舅父杨森的举动有些蹊跷。他倒背双手,来回踱步,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躺下来歇息一会。
晚饭后,江剑臣陪着母亲、义妹只说了一会闲话,就又回到内书房踱步沉思起来。不料,房门微微一响,突然闪进来一条人影。江剑臣连身子都未转,就轻声埋怨道:“这个时候,你闯来则甚?”
闪身而进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屠户李文莲。女屠户轻轻地贴到江剑臣身侧,无限委屈地说道:“人家都快要急疯了,你反而埋怨起我来?依我看,杨鹤这个冷血东西一准没安好心。你是当外甥的,自然不好出头。三边兵营,我是非去一趟不可。万一出了一差二错,可就来不及了。”
江剑臣一着急,又轻声埋怨道:“这是何等大事,不许你声张出去。”
女屠户骄横惯了,哪肯服气?哼了一声说:“你不放心李鸣的一身功力倒还罢了,难道连我也信不过?我非叫你知道我女屠户有多大分量不可!”,说罢,莲足一顿,就想用一式“乳燕穿帘”蹿身出去。
江剑臣心头一惊,哪敢让她胡闹?身形晃处,一招“分光捉影”已扣住了女屠户的玉腕,女屠户一发横,大声说道:“你再优柔寡断,非受杨鹤这老匹夫……”江剑臣不容她再说下去,左手一翻,捂住了女屠户李文莲的樱口。
正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叫道:“剑儿,谁这么大胆,敢骂你娘舅杨鹤为老匹夫?”随着话音,邬念慈搀扶着杨碧云走进了内书房。
李文莲不光娇憨蛮横,而且刁钻机灵,一声入耳,早知门外来人是江剑臣之母杨碧云,转瞬之间,心里盘算着无数个主意。果然,随着话声,杨氏夫人和义女邬念慈姑娘一起走进了内书房。
江剑臣一怔,正考虑如何向母亲引见才算合适,哪知女屠户李文莲已欣喜异常地扑到杨夫人跟前,双膝跪倒,口称:“婆母在上,儿媳文莲叩请你老人家圣安。”
江剑臣闻听,心内陡然一惊。他虽深知李文莲的脾气,只要高兴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能热粘热上,不用引见,就以儿媳的身份来拜见自己的母亲。
他深深知道,如果自己当面否认,她非得拼命不可。何况她的背后又有个更加骄横难缠的师姑老庵主慈云师太撑腰!
正急得心里火着,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哪料到杨氏夫人一听跪在面前的俊美书生自称是自己的儿媳,又见她穿了男装,不光粉面朱唇,秀美聪慧,而且透出一股刚强矫健的气派,直乐得心花怒放,一把拉起女屠户,揽至怀前,一双漾满笑意的慈目端详个不停。
江剑臣不由得暗暗顿足叹气,心想:这事要让女魔王侯国英知道,非得闹塌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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