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承恩没有搜出任何东西,皇太后勃然发怒的时候,小神童曹玉突然冒了出来。他一甩头,把那顶不伦不类的员外巾摔落地上,双臂一震,一件绣满福、绿、寿的员外开襟大氅,也掷在地上。低头直趋刘太后驾前,行了参拜之礼后,朗声奏道:“草民曹玉亲眼窥见,侯府护卫邵一目将御宝藏于侯爷的马鞍之下。”
这一句话,真好象晴空霹雳,石破天惊,所有在场之人都被震惊了。客文芳的如花美面一下子变成了煞白,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刘国瑞则呆呆的发怔,看样子,这个酒色之徒是没有参与这些阴谋,只是受美色所迷罢了。
皇太后一听,倒是有些相信了。因为任何人,除去是个疯子,傻子,谁也不敢这样胡说。
要不,就是活腻味了。她上下打量了曹玉一眼,冉兴乘机把小神童曹玉的来历,以及预先奉师门之命打入侯府卧底的情况,向皇太后禀奏了一遍。
刘国瑞张口结舌,大出意外。
二夫人客文芳娇躯一抖,猛然一抽身,就腾身蹿出,一式“落絮随风”,飘落到刘国瑞乘骑的马上,一抖丝缰,就想夺逃命。缺德十八手李鸣右手一抖,两支丧门钉已打中了那匹马左边的前后两条马腿。他出手很重,那匹马向里一倒,冷不防把客文芳摔到了武凤楼的面前。
武凤楼为人正派,不愿用手去接触女人,一塌右肩,五凤朝阳刀(430)挟着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已压上了客文芳的右肩。客文芳脸色陡变,娇躯颤抖,不敢妄动了。
由于客文芳没作困兽犹斗的打算,使江剑臣的心很为震动。他虽相信李鸣的才智,出世以来,一向对任何事情判断无论。但智者千虑,难免一失。他突然欺身到二夫人客文芳面前,寒声逼道:“死到临头,你还在为他人作嫁衣呀!”
听了江剑臣的这一句话,二夫人客文芳的两只美目中现出了一丝凶狞的光焰,紧跟着就垂下了粉颈。
武凤楼右手一送,客文芳的粉颈上立时沁出了一丝血珠。这个凶狠淫荡的女人神经崩溃了,嘶叫了一声:“别杀我——”
可惜那个“我”字只吐出了一半,御林军人丛中突然射出了一支利弩,正中了她的咽喉。
绝代红颜,妖艳美妇,倒地只滚了一下,就一命呜呼了。所有的人,都忙着抓刺客。缺德十八手李鸣却从死者身上,用死者衣襟包着毒弩,起下来收于身上。
御林军数千人众,一阵骚乱。再想追查暗发弩箭的人,犹如大海捞针,哪里去寻。
武凤楼刚想掀开马鞍去取御宝,吴觉仁早已钢拐一点,蹿到死马跟前,一拐挑开了马鞍,果然,里面隐藏了一条黄布锦袋。吴觉仁伸手取来,左手执袋,右手伸入,先掏出一挂精光闪射的朝珠,挂在左腕之上,再探手去掏那四十五颗珍珠时,脸上的颜色陡然一变,右手猛的一甩,一条七寸青蛇摔落地上,而吴觉仁的右手中指已摘出了血来。
众人大惊。江剑臣本来就很敬重他的为人,见他为了搜寻御宝遭了暗算,心头一沉,抢步跨至近前。
吴觉仁面容一惨,把朝珠交给了江剑臣。接着,右膀平伸,苦笑一声说道:“请三爷代劳吧!”那意思,是让江剑臣砍去他的右臂。
众人的心,猛然一沉,陷入了一种悲壮苍凉的沉默。
刘太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王承恩赶紧扑地跪倒,奏道:“事情突变,尚未查明,太后不宜再去东岳。奴婢请銮驾回宫,斋戒十日后,再去不迟。”有了王承恩这一句话,刘太后立即传下口谕,全部人马车驾,调转方向,一阵风似地往京城驰去。
江剑臣在王承恩奏请銮驾回宫时,已把眼离开了吴觉仁伸过来的手臂。直到銮驾向北动身,他仍是不忍回过脸来。
是的,吴觉仁已残了一足,哪堪再断去一臂,而且是一条右臂!但没有解药,这种罕见的毒蛇,只要毒汁顺着血液流到中腑,马上就得致人死命。江剑臣不禁身躯抖颤起来,虎目之中垂下了两滴清泪。
吴觉仁哈哈一笑说:“壮士断腕,何足挂齿!大不了拜在三爷门下,传我一套左手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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