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多玉娇的这一番话,武凤楼暗暗心酸。他知多玉娇爱已之心依然不减,这真是情孽害人一陷再陷。以武凤楼本性来说,既便他的处境再凶险,也不忍再让这个伤心女子背着师父去淌这汪深水。他耐心地劝道:“凤楼树敌太多,又哪在乎再添几人。再说,想啃我这块硬骨头,他娲皇宫还没有长出那么好的一副牙齿。柳凤碧前辈为人怪僻,请公主不要为我去触怒师门,使凤楼更加昼夜不安。”
多玉娇猛地抬抬起了俏脸,两只大眼中已溢满了泪水。她低声说:“叛国逆兄我多玉娇尚且不顾,又何惧触怒恩师!何况恩师爱我特甚,充其量也不过受几句责骂。我帮你,可不是邀君垂怜,只是求自己的心之所安而已。”
武凤楼听出多玉娇为了帮助自己,不惜孤身犯险之意,又深知红玫瑰和花骨朵师徒二人淫凶歹毒,加上以肉身布施,笼络了不少凶神恶煞。如有闪失,那还了得。
他一狠心正色阻止道:“不经我的允许,绝不准你去胡闹!”
多玉娇执拗地说:“谢谢你仍然对我关心,但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因为我知道艾群男狡兔多窟,居无定所,你和江三爷武功再高,找不到她也无济于事。可不铲除她又后患无穷。
只有我深入魔窟弄清情况,将她引来此处,方有杀死她的机会。况且我身藏师父当年信物,谅红玫瑰也不敢对我如何!咱们再见了。“话一说完,多玉娇就沿着大悲阁的蹬道走了。
武凤楼深知多玉娇的秉性,知劝也无益,只好在暗中想法策应。当下他拿起包袱,闪进了大悲阁中。
可怜多玉娇,为了痴心苦恋武凤楼,不仅背叛本国,逆兄潜逃,还背乡离井,孑然一身,以一国的皇家公主,去漂泊江湖,错非蒙绿衣罗刹柳凤碧收归门下,简直是无家可归。如今又不惜丧命辱身去深入魔窟一查详情,为武凤楼铲除红玫瑰师徒铺路搭桥。
就在多玉娇一个人安步当车,缓缓逛到莲花池附近时,天色已然不早了。
突然一个红衣女婢悄悄地靠了上来,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她。
多玉娇从小就泼辣胆大,又素喜涉足下层,加上跟随师父绿衣罗刹多时,她哪在乎这个。
趁那红衣女婢越靠越近之机,突然一挥臂,将她抓了过来,还嘻嘻地调笑道:“小美人,你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能陪我去逛逛莲花池吗?”说完,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腮。
说也真巧,这个女婢正是现任娲皇宫宫主花玉蕊的贴身四婢之一,名叫红儿。
乍见多玉娇美如少女,体态风流,心中不免一动,她虽长期贴身限随花玉蕊,但那些狂蜂浪蝶都是一般人材,阅人再多,像多玉娇这样女扮男装的俊秀人品,红儿还真是一向少见。她好象发现了奇珍异宝,哪里还舍得抛开,便慢慢地向多玉娇靠近,企图勾引。
哪知别有用心的多玉娇,故意逢场作戏地先找上了她,并且一上来就动手动脚。
红儿故作正经地推了多玉娇一把,老练地把俏脸一绷,“哟”了一声说:“看你模样生得倒还文雅,举动却这般轻佻,竟敢在大街上向我动手动脚,不怕我家大人拿走你的一条小命?”
多玉娇轻铫地一笑,不光将红儿的那只玉腕又抓到了手内,还左臂一展搂住了红儿的细腰。她轻薄地说:“要没有你家两代大人的亲身传授,能教训出你们这么一大群小花骨朵似的小姐吗?”
这真是一语道破了天机,只惊得红儿娇躯一抖,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到此想干什么?”追问完,就想挣扎脱身。
多玉娇左臂一紧,几乎将红儿搂得透不出气来,右手示威似的搭上了她的香肩,从两只原本秀气的大眼中,故意闪射出贪婪的光芒。她将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不识拾举的浪丫头,就连你的二主子见了我,也准得乖乖地任我所行。你一个侍候人的小浪货,倒象一匹小母马,对我前刨后踢起来。滚!”随着一声“滚”,多玉娇的双臂一抖,将原来搂得紧紧的丫头红儿,一下子给摔出去有好几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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