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大师的脾气向来都是火爆任性,不等展翅金雕的话落音,就先带着快刀哑阎罗郭天柱向山峰攀去。
按说展翅金雕萧剑秋的秉性从来都是仁慈宽厚,端肃冷静,几乎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地,今天他所以一改常态,是因为他实在无法隐忍了。乾坤一鹤萧天白身为本门别支,还高出五岳三鸟等人一辈,竟然这么倒行逆施,不光同室操戈,还引狼入室侵犯本派创始人的墓地,所以他才一怒之下亲自率领武凤楼、曹玉飞身向黄盖峰顶攀去。
武凤楼当然不会让掌门师伯率先出头,一离开黄叶观就将一气凌波轻功提到了极限,点苍苔,落危崖,宛如一团青云凌空直上,第一个飞身跃上了黄盖峰顶。
一眼望去,在创派祖师的坟墓之前,早分别端坐着两拨人。坐在东面上首头一个就是判门自立的乾坤一鹤萧天白,在他身后一字并排地站立着八个年青人,清一色的月白布短装劲服,上绑裹腿,脚登快靴,每人的胸前都分别标有编号,从一到八,萧天白门下的三个徒弟孥云赶月鲁奇、千里一室阮奇、灯前无影柳奇,垂手侍立旁侧。
在他们的对面,坐有男女四人,头一个是出家的和尚,虽也年近古稀,却身材高大,腰板硬朗,身穿大红袈裟,双掌合十,一根四尺左右的短钦拐横放身前,不用细猜就知道他是石梁三杰的师父、许昌天宝宫的住持宏一法师。挨坐在宏一法师肩下的,是个六旬左右的黑面老人,只要看一眼他背在肩后的那支沉重的大铁笔,就可以认出他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铁笔撑天仇金龙。第三个又黑又瘦的瘸腿人,自然是新近和缺德十八手李鸣结有深仇的瘸阎罗单飞了。
当武凤楼将眼神投向最后一个人时,他不光眼前一亮,也暗暗惊奇。原来坐在离天宝宫三个老辈人物稍远一些的,竟然是一个丰姿绰约、空光照人的美艳少女。往大处说,她的年纪也不会超过二十岁,怎么能和乾坤一鹤、宏一法师、铁笔撑天瘸阎罗这些江湖上声威远震的人平起平坐呢?武凤楼心中这一起疑,就连宏一法师身后的三个徒弟也无暇再看了。
就在武凤楼聚精会神地观察对方虚实的时候,展翅金雕萧剑秋已牵着徒孙小神童的手,随后攀上了黄盖峰顶。
二人靠紧武凤楼,一同隐身在高大的石笋之后。
武凤楼刚想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向掌门大师伯禀报,展翅金雕萧剑秋早将自己的手掌一摇,意思是不必说了,他自己也早看清了所有的来人。小神童曹玉缺德念头一动,猛地提足丹田之气一字一顿地大声说道:“钦授锦衣卫都指挥使兼御前带刀……”
别看今天来的人都是些江湖奇人和绿林大豪,猛然间听到这吓死人的官衔,还真都像火燎屁股似的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萧剑秋见缺德徒孙的这一招还真灵,刚想骂他——声“淘气”,小神童继续接着喊道:“一等侍卫武大人,陪同掌门人驾到!”
乾坤一鹤萧天白和天宝宫的宏一法师等人,这才知上了小神童的大当。
说也真巧,展翅金雕萧剑秋在徒侄武凤楼的护卫下刚想现身在这一伙人的面前时,西岳华山神尼慈云大师和总管快刀哑阎罗郭天柱二人也继之而来。
展翅金雕萧剑秋前抢两步,双手一拱,先向宏一法师、铁笔撑天仇金龙等众人说道:“敝派开创已历百年,荷蒙武林同道抬爱,纷纷屈尊前来,敬请宏一法师和仇老当家的移至中岳庙,容本派一尽心意。”老谋深算的萧剑秋明知这伙人是结帮寻衅而来,故意先礼后兵将他们一军,使自己先站稳脚跟。
果然瘸阎罗单飞答腔了,他怪笑了一声喝道:“天宝宫和你们先天无极派向来都没有这份交情,你萧剑秋也不要和单三爷套这样的近乎,咱们是巷子里面抬竹杆,直来直去,我要你们立即交出缺德十八手李鸣。”
小神童曹玉心中暗说,要论卖弄嘴片子,你瘸爷们差海了。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和掌门师祖谁也不擅长话来语去,慌忙先嗷了一声说:“闹了半天,你是来找我李师叔的!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又说是事无不可对人言,能告诉小弟我,你这位瘸老兄的贵姓大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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