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口气,接道:“那时,兄弟急到采月居去,撞上了宇文盟主对其爱女宇文湘月保证绝不会侵入洛阳。彼时,兄弟以为宇文盟主诈讹其女,谁知,竟此犯下大错──。”
这一错,便是逼宇文真走上绝路!
玉满楼仰天长叹道:“错由兄弟起,那时不应怒令智昏而中了奸人之计……。”
南宫渊苦笑道:“在那情况下,谁不会如此?”
玉满楼摇头苦笑,每个人都如此,所以阴谋才会得逞。每个人都会如此,他玉满楼绝不能如此。
因为,有些过错是永远也不能弥补的!
玉满楼长吸一口气,又道:“那时兄弟忽略了云湖王为什么没随各位前往四大世家御敌。而且,云湖王一见到宇文盟主便出手,令得兄弟连思索余地也没有──。”
“至于昔日韦悍侯以身埋炸药毁云游居而迫玉某迁出洛阳之事,亦是骆驼假造宇文盟主的谕令──。”
玉满楼补充道:“韦悍侯曾被宇文盟主救过,是以抱著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赴义。谁知,竟然是骆驼的阴谋──。韦悍候之死,真的是死不瞑目──。”
所有的人全沉静了下来。那个骆驼显然较自己想像的阴险的多,面对这样的敌人,任谁也轻松不起来。
半晌,云奔日嘶哑道:“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宇文湘月──。”玉满楼轻叹道:“在逃亡的七天七夜中,宇文盟主把一切思前想后的想了一遍告诉他的女儿。可惜,他没有机会辩白──。”
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云奔日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他颤抖了起来,愧对天地,愧对历代洞庭湖先人!
自从去年醉酒下强暴了苏赛香,良心便一直不安;他又下不了手杀掉苏赛香这女人灭口。到底,仁义之心犹在。而这女人竟然对自己一往情深,若不再相往便要将事公开。
如此无奈,便一错再错;却予人有了可趁之机!
天下,自古来多少人不是如此?
玉满楼望著云奔日,心中唯叹!
他又何尝愿意令眼前这位铁铮铮汉子如此?设非云奔日留下苏赛香一命,犹有仁义之心,他早已揭破。然而,方才若叫云奔日一走,便是害了他。
唯有此时揭发,或能有当头棒喝之效,为武林唤回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来。
云奔日心中早已百感交集,面对这些至友;十数年来同生共死只为“义”之一字而战。
而今,自己如何再面对他们,如何面对洞庭七十二寨弟兄,如何面对天下?
一念及此,便张口要咬舌自尽。
玉满楼一惊,点住云奔日的穴道急声道:“湖王何须轻生?天下武林尚有偏劳……。”
立时,在场诸人各自转过脸去,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正如方才一样谈论昨日杭州城外一战。
好似,压根儿没这件事发生。
然而,每个人眼眶都有泪光泛转;因为,他们重新唤回一个好朋友的良知、正义和……
勇气!
云奔日的泪最多。忽的,只觉身子一轻,穴道已被解开。
那端,司马世家主人司马踏霜已大笑走了过来拉住道:“来、来──,云老头,兄弟听说你千杯不醉,老哥哥我可是不信……。”
贝字世家的主人贝尔言也大笑道:“小弟也想插一脚比试比试怎样?”
哄笑声中,玉满楼轻轻吐嘘一口气,他心情快慰极了。望著、望著,竟不自主的想起宇文湘月来。她正和天儿做什么?
卫九凤移身过来,笑道:“楼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玉满楼笑道:“只不知道天儿那副呆楞楞的对上宇文姑娘怎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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