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极了──。”杜鹏苦笑,座下快马依催。
林俪芬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回洛阳做什么?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一定不在洛阳──。”杜鹏分析道:“第一,整座洛阳城里正是风声鹤唳之中。第二,位于洛阳的四大世家已去其三,只剩下一个南宫渊。嘿、嘿──,他们才不会对老狐狸随便下手……。”
他叹了一口气,补充道:“所以──,我们不去洛阳──。”
说著,座下的骏马已逐渐慢了下来;那林俪芬一愕,也放慢了马程。她皱眉道:“那我们要去那儿?”
“往西──。”
“往西?往西去那儿?”
“舞阳!”杜鹏已调了马头,淡笑道:“哥哥我就等在舞阳城里的慕容世家……。”
舞阳,距离眼前也不过是半天路程。
林俪芬明白了:“我们一路上假装跟著上官绝由霍山北进,到了这舞阳城附近时才突然转向,令他们大出意料之外?”
“小女子变得聪明了点──”杜鹏大笑道:“哥哥我听说那慕容摘星的地窖下有五十年状元红,少不得去大饮……。”
酒醒寂寞饮小雨,
又醉相思落大梦。
“鸳鸯游来两心许,一番我心一番你!”
萧饮泉呆呆凝望手上的方帕。正是那日,幕阜山下龙马小庄解毒时,埋香所赠的情意。
他苦苦一笑,深沉入心的痛。
伸手,轻抚摸那骨灰罐子。
由昨夜和玉珊儿上山,至今又是黄昏时刻。
黄山北峰染夕红,他心滴血,如夕。
玉珊儿呆望著眼前这人,望那深沉的悲哀、迷惘的眸子,如石的躯干、如灰的心死,以及……手上鸳鸯方帕!
“鸳鸯游来两心许,一番我心一番你!”
酒醒寂寞饮小雨,
又醉相思落大梦;
冷枫小刀落月诗,
常叫多情应笑我。
千古来,多少英雄豪杰、才子佳人、达官显贵、市井小民;永远相同的,说不尽的,是爱情的故事。
有的人很轰轰烈烈,有的人很平平凡凡;然而,没有谁比谁伟大!因为,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可以此较、可以计算的出来。
爱情,就是其中的一个!
萧饮泉长长嘘一口气。眼前,坑洞已深,木碑已取。他尽力使自己脸上毫无表情,把抽搐绞紧的心和骨灰罐子往下放,放入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
忽的,玉珊儿由怀中取出一颗明珠来;那珠,在初月升冉之下,犹是熠熠发光。便是,上等碧血沉香夜光珠!她手轻伸,先放置于骨灰罐子之下;立时,只照得那坑内生气有华。
他心中一动,眼里已有了感激之色。她一笑,淡淡道:“她死的很令人敬佩,所以,不因埋于黑暗之中──。”
不因黑暗,便是光明。
碧血,自古便是忠烈的意思!那么,碧血沉香夜光珠呢?
萧饮泉的心震动,将罐子放于珠子之旁;茫然的,将土一寸一寸掩盖。
每一把沙石,便是……一把血泪!
终将分别!坟已成,碑已立!
碑上有字,字是──
“爱妻埋香与爱子知过之墓”!
他长跪,伸手,只是抚摸那碑上字迹不已。
竟此,达一日一夜之久。
玉珊儿心惊,目眶早已泪满。
只见是,那萧饮泉摩婆到了后来,碑上字迹竟全蓄满了血。
她心中一震、一痛,拉起萧饮泉的手,轻哄,如慈母对子女。半晌,微叹道:“别让埋香姑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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