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举动,难免会发出些微声响,居然并未惊醒郭长风。
郝金堂几乎不敢相信会如此顺利,再吸了一口气,轻轻抽出长剑,用剑尖虚拟着郭长风的咽喉,低声唤道:“郭老弟!郭大侠”
郭长风嘴唇蠕动,含糊地应了一声,仍然沉睡未醒。
这时,郝金堂只须将长剑向前一送,就能要了郭长风的性命。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此时此地,自己人单势孤,必须藉郭长风之力,才有脱身的希望,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能自断臂助。
是以,他缓缓把长剑交到左手,剑尖仍对准郭长风的咽喉,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摸向郭长风腰际
掀起衣襟下摆,触目一片灿烂光华,那嵌满珠宝的“香罗带(159)”,赫然就系在郭长风的裤腰上。
郝金堂内心狂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再度低唤道:“郭老弟!郭老弟”
郭长风的身子轻轻扭动一下,喃喃道:“别……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呓语数声,又入了梦乡。
郝金堂一颗心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咬一咬牙,一手执剑,一手就开始缓缓解那“香罗带(159)”。
偏偏那香罗带(159)系得很紧,带头又打的死结,郝金堂怕惊醒郭长风,不敢太用力,一只手解了许久,竟无法解开。
郝金堂心急,只得暂时把长剑放在地上,空出左手,帮忙解那死结……
眼看带就快解开了,忽听一阵吃吃低笑道:“老当家,偷解人家的裤子,只怕不太文雅吧?”
郝金堂一抬头,顿时机伶伶打个寒噤,原来郭长风根本就没有睡,正望着他嗤嗤而笑。
他情知中计,急忙探手拾剑……
郭长风一侧身子,早将长剑压住,低声道:“有话好说,动家伙多没意思。”
郝金堂抓了个空,身形一仰,倒飞而起,踉跄退入那道启开的铁门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郭长风既未阻止,也未追赶,只是抖抖衣衫,站起身来,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笑道:
“出来吧!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经不起玩笑,就害羞躲起来啦?”
郝金堂在铁门内冷哼道:“郭长风,你且慢得意,现在八座门户的钥匙全在老夫手中,你等于被关在石室里,休想再活着离开红石堡了。”
郭长风道:“咱们的处境有什么分别?我在小圈圈里,你也只不过在大圈圈里,我出不去,难道你又出得去吗?”
郝金堂道:“可是,秦天祥顾忌的是大圈圈,如果他知道你已被圈在小圈圈里,那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郭长风笑道:“我不相信你真会告诉秦天祥。”
郝金堂道:“你若不肯把香罗带(159)交出来,老夫就会这么做。”
郭长风道:“你若真的这么做,我敢保证你会比我死得更快。”
郝金堂道:“怎见得?”
郭长风道:“秦天祥恨我,只是为了我不肯交出香罗带(159)而已,如果我把香罗带(159)给了他,或许他还不致于杀我,可是,你却是他最痛恨的叛逆,他早已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你若落在他手中,还想活吗?”
郝金堂语塞,迟迟无法反驳。
郭长风又道:“老当家,千万别做傻事,老实告诉你吧,秦天祥真正顾忌的,并非什么大圈圈和小圈圈,而是怕我毁了这条香罗带(159),所以他才用软困的方法,不敢逞强硬拚,这东西就是咱们的生机,我岂能轻易交给你。”
郝金堂道:“这么说,你答应老夫的诺言,竟是存心不肯履行了?”
郭长风道:“我既已答应,当然要履行诺言,不过,现在情况有了变化,诺言也必须稍加修改。”
郝金堂道:“有什么变化?”
郭长风道:“当初你想得到香罗带(159),目的是为了毁灭‘火焚桑园’的凭证,以免秦天祥对你生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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