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继烈默然良久,叹道:“既然你坚持如此,老朽也不便多说,只盼你记住现在的承诺,早些到襄阳来。”
郭长风点点头,道:“我会的,寂寞山庄的事,我就重托老爷子了。”
于是,抱拳当胸,跟罗老夫子和石头一一告辞作别,出谷而去。
石头好生不舍,含泪道:“爷爷,郭大叔还会不会到襄阳来?”
田继烈凝目望着郭长风远去的背影,缓缓颔首道:“一定会来的,你郭大叔决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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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长风的确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在月娘房里一住五天了。
月娘已经二十七八岁了,长得并不美,却是这座‘倚红院’内最红的姑娘。
洛阳城中,勾栏妓院不下两百家,提起“倚红院”,几乎无人不知。
凡是听过“倚红院”这名字的人,就必然知道“倚红院”内有位最红的何月娘。
论年纪,二十七八在勾栏一行,已经算得是人老珠黄了,但月娘却迄今艳名不衰,包夜订价纹银百两,仍然是姊妹淘里最高价格,要想一亲芳泽,还得三天前预付排号,如果不是熟客,有银子也不一定能排得到。
何以故?
据说此姝有三项天赋冠绝群芳,一是通体凝肤赛雪欺霜,滑不留手,二是床功佳妙,天生尤物,三是聪明绝顶,善伺人意。
一夜缠绵后,准叫客人销魂蚀骨,永生难忘。
然而,月娘这些“绝技”,对郭长风一样也用不上。
郭长风自从踏进“倚红院”,丢下黄金百两作为缠头资费,声言包住十夜,就从此没有清醒过。
白天,他酗酒贪杯,连正眼也不看月娘一眼,到夜晚,早已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知,连月娘的手也没碰一碰,更别说缱绻缠绵了。
除了醉和睡,他甚至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往往独对酒樽,默默坠泪,再不,就是长歌当哭,哼一些不成曲调的儿歌。
一连五天下来,任是月娘聪明绝顶,也被郭长风弄糊涂了。
这酒鬼好像有用不完的金银,要买醉,何必到勾栏院来。
她也曾试探着问道:“为什么天天喝醉呢?”
郭长风的回答是:“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这句词,何月娘也懂。
于是,她又问:“既然寻醉不愿醒,为什么偏偏选中勾栏院?”
郭长风却反问她道:“温柔不住住何乡?”
何月娘只好不再问了,自第六天开始,便洗尽铅华,换上布衣素裙,终日为他酌酒,陪他共饮。
老鸨儿看见这情景,心里纳闷,偷偷将月娘唤到一边,问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你怎么也不探听探听,反面跟着他喝起酒来?”
月娘笑笑道:“只要他有银子,管它是什么来路呢?”
老鸨道:“我看他八成是个疯子,这样喝下去,八成儿会闹出事来。”
月娘道:“放心吧,他并没有疯,只不过心里有着伤心事,找不到人倾吐,等我慢慢开导他,自然就没事了。”
老鸨又道:“你可千万留神着些,最好趁他喝醉的时候,把他身上的银子掏干,早些撵他走,省得麻烦。”
月娘口里应着,却不忍心这样做,“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对郭长风生出无限怜惜与关切,真恨不得多聚几日,细细探问他内心的痛苦。
第七天的傍晚,郭长风又醉了,正呕吐狼藉,“倚红院”忽然来了一位神秘客人。
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簇青缎袍子,高底云靴,头戴文士巾,脸上垂着一层厚厚的面纱,除了两道炯炯目光由面纱后透射出来,看不见五官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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