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禅机(169)

2025-10-09 评论


    韦誉道:“随公虽为外戚,数十年忠心守诚,向为朝廷功勋。且先帝未崩之前,诏敕暂停南下伐陈诸军事,入宫侍疾。其时,先帝已有托孤之意。诏敕入宫侍疾之事,你和郑大夫,还有皇甫大夫共同为之。先帝信而用之,你凭什么不信?”

    颜之仪道:“诏敕入宫侍疾,就能证明先帝要遗诏托孤吗?先帝还诏敕郑大夫一并入宫侍疾呢!怎么就没托辅他掌领朝政呢?”

    郑译愤然作色:“颜公这是何意?随公乃太后之父,幼主外祖,一门两代忠勇勋臣。岂是你我之辈可比的?莫非皇太后,加上我等五六人,俱都不能奉传陛下遗诏,而你一人竟比皇太后,还有我们众人加起来,都更忠烈更公正无私么?”

    颜之仪道:“当年太子东宫一党,其实俱是太子妃,也就是皇太后之父一党!满朝文武谁不清知?先帝升遐,嗣子尚幼,辅托之重,即令托孤随公,而宗室诸王中,赵王越王居长,无论以亲还是以德,合当二者担此重任,不应以十五岁的少年汉王为之。由此可鉴,不是尔等伙同矫诏又是什么?尔等倍受朝恩,当思尽忠报国,为何反而假托遗诏,欲授朝国大权于外人?”

    皇甫绩冷笑道:“你是何人?谄毁我等多年同僚的清誉倒也罢了,竟敢上诋先帝太后,下诋太后之父随公?辅托之重当选何人先帝自有英明决断!随公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如此厚德之公,先帝信任之,我等拥赞之!单单你一人如此违逆,你又是何居心?莫非你嫌天不乱,欲社稷颠覆,朝国动荡不成?”

    韦誉道:“大难之际,先帝尸骨未寒,幼主年弱,局势险恶,此时此刻,你竟然提及什么东宫太子一党来!你又是什么党?难道你不是当年的太子,后来的先帝亲腹一党?莫非你当年是打入太子东宫的王轨齐王一党?原来,这就是你的忠义!你如此不识时务,于家于国于己,到底有何益处?你不与大伙同心协力也罢,为何反倒疯狗一般乱咬一通起来,一毁先帝,二毁太后,三毁随公,四毁同僚,该当何罪?”

    皇甫绩俨然正气,郑译的冷嘲热讽,韦誉和柳裘的言之凿凿,面对这群素以学富五车而著称中外的群儒,伶牙利齿的文士,颜之仪一人一嘴如何争得过来?更何况自知情绪激动,竟然失口亵渎了先帝和当今太后,原也犯了大忌,于是便不再言语了。

    众人见他如此不识时务,也不再与他废话,干脆捉笔代他署名作罢!

    当即,随国公杨坚开始着手署理朝国万机。

    只因备办宣帝葬仪诸事需要朝廷符玺,而符玺偏偏又在常参官颜之仪的署中保管。当杨坚令他交出符玺时,颜之仪反问杨坚:“此乃天子之物,天子生前交与之仪保管,丞相凭什么索要?”

    杨坚闻听大怒!当即便命左右侍卫拿下。原本想要卫士推下去一斩了之,转尔念其素有名望,便只命人搜出符玺,然后除去颜之仪宫中之职,着令即刻离京,出任西疆郡守。

    惊悉宣帝崩天并得知夫君杨坚已开始在宫中总揽朝国的真相后,伽罗呆呆地坐在那里,竟是半晌无语。

    虽说一直以来她都在做着一个辉煌至尊的梦。然而,当她发觉那个动人的梦境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最高权力的宝座离夫君只有一步之遥那时,伽罗却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寒冷!

    此时的她,不仅没有为突如其来的“至尊”感到荣耀,相反,竟生一种深深的忧惧来……

    今后,只怕越发的福祸难测!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发不行了。再想退却,已无可能。

    唯一能做的,只有勉力为之了。然后,渐渐把朝国重任分摊与诸位威高望重且一向与夫君睦好且公正宽厚之辈共同属领……

    她虽无法预知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灾难,然而,她分明已经预感到了:朝廷中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能做的,就是尽力辅佐夫君交结联络文武百官,化解危机……

    总揽朝国大丞相杨坚此时决计匡扶幼主,与民更始,尔后一统南北,使四海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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