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禅机(72)

2025-10-09 评论


    宇文护闻言默然无语。

    紫蕊感觉到了宇文护的沉郁,拿自己的香腮贴了贴宇文护的脸,微微一笑,一面就柔软的手儿温柔地抚按着宇文护的额头和眉骨,脊背和肩膀。

    宇文护渐渐沉醉在紫蕊的温情之中。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轻轻将她拉到面前,看看她今天又穿了什么新装?

    宇文护上下打量:见她今儿穿的是一件浅红撒花的纱帔,里面一件玫红的曳地长裙,长长的青丝拿珠扣卡了、瀑布一般披于肩上,更衬得肌肤如玉、明眸如波,不觉满眼满心的微笑和怜爱。

    宇文护将她拥在怀中温存了一番,紫蕊便以柔若无骨的两手为宇文护轻轻抖开发髻,轻轻地,缓缓地,一下一下地开始为宇文护梳着头发来。

    紫蕊梳头拢发,一是根本不会弄疼宇文护,二是一面梳理,一面还会为他轻摩头皮。

    宇文护闭着眼睛,感觉着紫蕊在他身畔蹭来蹭去,嗅着淡雅的清香,一时全身酥麻、心神松软……

    宇文护平素最喜欢紫蕊夫人的做的两样事就是,一是为他梳头,二是陪他上床……

    紫蕊一面轻拢着他的头发,一面抚着他的两鬓爱怜地说:“夫君,这段日子,你的白发又见多了。”

    宇文护睁开眼来,定定地望着金镜中美艳惊人的紫蕊,再望望容颜憔悴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叹了叹气,依旧阖了眼、一语未发地凭紫蕊温柔的服侍。

    这几天,他的心情异常郁闷:一是为朝廷的事,明皇帝夫妇继位未久,便对自己心生排斥,使自己不得不一步步走到今日。二是自己当年随追随祖父和叔父护卫北魏皇帝仓促西奔时,老母亲阎氏和几位叔母、姑母皆被絷留于北齐。前不久,母亲从北齐来了一信,读了之后,令他心神俱碎、失声悲哭:

    “……天地隔塞,子母异所,三十余年,存亡断绝。肝肠之痛,不能自胜。想汝悲思之怀,复何可处!吾自念十九入汝家,今已八十矣。既逢丧乱,备尝艰阻。吾生汝兄姊三男三女,今日目下竟不见一人!禽兽草木,母子相依,吾有何罪,与汝分离?世间所有,求皆可得,母子异国,何处可求?

    “……即使汝贵极王公,富过山海,有一老母,八十之年,飘然千里,死亡旦夕,不得一朝可见,不得一日同处,寒不得汝衣,饥不得汝食,汝虽穷荣极盛,光耀世间,汝何用为?于吾何益?今日以后,吾之残命,唯系于汝矣……”

    社稷和家事,天下和老母,真是事事揪心,念之断肠……

    这时,门上戍将匆匆来到门前,禀报道“太师,宫里来人了。”

    宇文护挥了挥手,紫蕊夫人悄然退去。

    宇文护依旧闭着眼说:“嗯,进来说话吧。”

    传诏的宫人恭恭敬敬地趋步走入,垂手伫立在那里。

    “何事?”宇文护骤然睁开眼睛。

    “奴才回禀太师的话,陛下诏太师即刻进宫,前往延寿殿有事商议。”宫人答道。

    宇文护沉郁的目光盯着宫人片刻,问道,“陛下,好些了么?”

    传诏的宫人始终耷着眼睑,忙答道:“奴才回禀太师,陛下早上吃了半碗粥,精神显得好多了。”

    宇文护不觉一怔!

    陛下病了好几天了,按理应该一天重似一天的。李安怎么做的事?此时,陛下突然召自己入宫,究竟何事?是不是已经发觉了真相?

    或者,他私下得了什么回天的奇药?

    半晌,宇文护才道:“嗯!知道了。”

    宫人退去后,宇文护神情阴鸷地皱眉思索了片刻,目光威厉地咬了咬牙:明帝胆敢设什么圈套,他只有破釜沉舟了!

    他披上外衣,将墙上的宝剑取了下来,哗啦抽出剑鞘,眯眼望了望寒光四射的剑锋,归剑入鞘,挂在腰间。又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这才叫过三四位左右心腹属将,低声嘱咐了一番什么,这才荷剑着履,率左右武卫匆匆打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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