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蝴蝶红的话是翻来覆去地说,两方面地解释,她的口齿真伶俐,说得天花乱坠,讲得动听入耳,秀树奇峰春雪瓶可真不如她,被她说得简直无话可答了。
这时。忽听门外的范彦仁说:“铁芳大相公可来了!”
门一开,先进来了范彦仁,随后又进来了铁芳。铁芳的脸很红,且露出喜笑之色,他把眼看到了雪瓶,春雪瓶却仍然在那里含羞不语地坐著,可没有抬眼皮看他。
范彦仁说:“我们在门外偷听了半天啦!无论其么事,都妨碍不了你们的金玉良缘!”
蝴蝶红就拉住他的丈夫说:“得啦!咱们把话都说完了,现在就该让人家两人说啦!”遂就把范彦仁拉出了屋去,并给阖紧了门。他们却并立含笑,望著那窗上艳艳的灯光和双双的人影,范彦仁还有点不放心,可是待了半天,那屋里的谈话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蝴蝶红就拍著手笑说:“成了!”又拉著她的丈夫回到了他们屋里。
范彦仁还发呆地问说:“你怎么知道是成呢?”
蝴蝶红笑著说:“一定成!”遂就叫店伙计赶紧热酒摆菜,两个店伙计在屋里忙了一阵之后又出去了。蝴蝶红这才笑著对范彦仁说明了原因,说:“你想呀!他们的事儿要是不成,还能够在屋里那么悄声儿的说?早就得打起来了!”
范彦仁也笑了,于是夫妇两个人就又过到那屋里去请那两人,果真一请就到这边来了,于是范彦仁夫妇双双地举杯,与铁芳和雪瓶贺喜,于是铁芳与雪瓶的婚事已订。晚间仍是各自同屋去就寝,一夜漫漫地过去,到了次日,天气晴和,那位赛孟尝大班头,大约是听店伙说了,他买了一罐子酒,一大片子肉,就来给铁芳贺喜了。
范彦仁并说:“今天就要请他们新订亲的夫妇到我们县里去,但是你得派个人骑著快马赶紧往东,追上官眷的车辆,把这件喜信儿去告诉那里的孙夫人,瑞大臣的姑奶奶。”
赛孟尝就说:“让别的人去,一定说不明白,还是我去跑这趟吧!”
当下他放下了酒,留下了肉,比办他自己的事情还急,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早餐之后,范彦仁就同著蝴蝶红,请铁芳跟雪瓶,同著他们到了-水县,他们在那里有私宅,但铁芳不愿去住,就仍与雪瓶住在一家客店里,仍是分为两间屋子。
在此住了两日,邢柱子与荷姑就找来了,原来铁芳与老刘昆在虎牢关恶斗,与春雪瓶在那店中订亲之事,不知是甚么原因,也许是由那店里的伙计跟居住的客人给传出去的,已弄得外边有不少的人都晓得了,不然他们夫妇也不会找到这里。当下见了面,邢柱子就给铁芳贺喜,荷姑是不但向雪瓶贺喜还道谢,雪瓶跟荷姑也很亲热,也颇为投缘。可是铁芳却在旁发呆了半天,当晚,他就向雪细说:“我们是不觉得,我们在这条路上的名声太大了,一点的事惰,外人都留心,都能够向远处去传说,我在洛阳又有杀死独角牛的事,他的大舅陶九更是个厉害的人,倘若他要找到这里,那时就对范彦仁有许多不便了。”
雪瓶说:“明天,或是后天,我们就走吧!”
铁芳皱眉说:“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啊!”
雪瓶却抚媚地笑著说:“你想,我这点病还能够算是病吗?这两天,我又觉得我差不多就算好了。”又说:“我告诉你吧!我也不是因为病,才不愿意跟著那官眷的车辆走,我是故意离开爹爹的表姊孙夫人。”
铁芳问说:“为甚么呢?”
雪瓶脸红著说:“就是因为她也主张,叫我跟你在一块儿。”
铁芳笑著悄声问说:“现在呢?”
雪瓶哼了一声说:“现在……”把她的那口剑跟铁旁的那口放在一起,成了一双,说:“都给你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提武艺了,我真没有想到我也像别人似的,要叫人娶!”
铁芳听了这话,觉得雪瓶仿佛要发脾气,可是待了一会儿,见雪瓶又嫣然笑了。他们因为等候著那赛孟尝回来,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够走。雪瓶住在店里,有荷姑给她作伴,蝴蝶红又天天找她来,她们在一起谈谈笑笑,倒很是快乐。同时她的病也好了,对人也更随和了。又过了四五天,赛孟尝才回来,同来的有两位官人,都是孙夫人玉清小姐派来的,一个是原在孝义县衙门当差的那个老谢,另一个却有六十多岁了,已有了官职,是早先玉娇龙的舅父的部下,名叫保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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