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手脚发麻的往后一扭头,正好小少爷系好领结背着书包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小少爷人长得及其端正,品行也端正,一点也不像黑道家的公子哥,怎么看都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端秀的知识人,小少爷和他的目光短暂的jiāo接,回了他一个礼貌xing的点头,然后如往常一样离开了,佣人看他离开的背影,却心里凉飕飕的,这得是多大的恨意才能让一个人连血脉亲qíng都枉顾想活活拧断自己父亲的脖子呢。
在香港混乱的时候,街头斗殴的时候总是鲜少有人cha手,或许每个地方都一样,只是别的地方没有香港这样明目张胆的罢了,讨债的,抢东西的,一个人后面跟着大队张牙舞爪的黑社会,被逮住就是往死里打。
楚白已经觉得眼前在发黑了,他从无数人身边撞过去,撞翻了衣服架子,带倒了满架子的衣服,后面追上来的人直接就从衣服上踩过去,他本以为会有人过来暂时拦住他们,为他争取一点时间,可他还是高估了这些人的胆子,后面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而赶上来的保安在听谢一峰吼完那句“谁敢动老子明天就让她进大狱”就都没了动静。
“啊,死变态。”有个女人尖利的爪子从楚白脖子上挠过去,楚白在尖利的疼痛中又清醒过来继续跑,上行的自动扶梯上他疯了似的逆行,从身体倾斜的角度看他简直要沿着消防通道栽下去。
楚白仅剩无几的脑容量还在盘算,他已经带着这群苍蝇在盘桓了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那就是离放学才过了半个小时,如果司机发现他联系不上了再通知家里,那等他们过来自己早就被谢一峰打死了。只能赌一把了。
他飞快的窜到一楼,从侧门在叫骂声中狂奔出去,一头扎进了旁边富丽堂皇的会所,却在即将进入的那一刻被门童一把掐住了脖子。
袁鸿搂着今晚的漂亮小姐从车里出来看见的就是那个吉祥物被一群毛头小子摁在门口狠狠的踹。
谢一峰中途换了辆车追车跑了一大段,没用的着他怎么跑腿却还是累的他要死,他仰头灌了小弟递过来的大瓶水,喝了一口,“挺能跑啊你,再给我跑一个试试,我现在就砸断你的腿。”他举起了胳膊,那瓶水就要往楚白脸上砸。
有个嘶哑的声音却从他不远处传过来,“你今天要是敢砸下去,我接着废了你的手。
谢一峰循声回头,才看见有个比他看上去年纪大不了多少却高他一头的男人正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之所以称他是男人,是男孩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气场迥异的同龄人了,他穿一件印花的衬衫,外边是银灰的西装,抽条的身形已经有了大人的轮廓,他站在一群比他略高的保镖身边,气场qiáng大,丝毫不显得突兀。
谢一峰跋扈惯了,只是在一瞬间被气场震慑到了之后又回过心思来,全港他能怕的才有多少人,“你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管的那么宽,老子的事qíng你也敢管么?”
“我是袁鸿,那个人是我弟弟。”
谢一峰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弟弟?怎么没和你一个xing?别说你认得,chuáng上认得吧?”
跟着他一起的学生都在哈哈大笑。
“袁鸿,你老子袁纵我爸也认识,我劝你收收你的那点jī毛,你的这个小弟弟在学校里不懂事,不认帮派也不孝敬大哥,我今天就好好教他先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说完那瓶水就砸下来,楚白在砸下来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袁鸿的脸上毫不遮掩的露出鄙夷,楚白低着头坐在他旁边不住的揉脸上的淤青,这是个很小孩子气的动作,连楚白自己也没觉察到。
“为什么会被他们追的像狗一样。”袁鸿正处在变声期,声音嘶哑低沉,听上去就像是个真正的大人。
楚白没吭声。袁鸿想了想谢一峰被扼断手骨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叫嚣,然后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qíng。
“是因为女人?你抢了他的女人?”
“不是,我没抢。”
没抢她就是说她看上你了。
“幼稚,你为什么不说你是袁纵的儿子。”袁鸿问他,他也从那里毕业,在那所贵族高中里,家里没有地位的学生过得生不如死。
楚白却再次不吭声了。
在那所贵族高中里,家里有钱有势的学生自成一派,被遴选上来的成绩优异的平民家的学生就是那些学生的消遣。没有身份背景的学生要想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进校门第一天就要拜山头,求庇护,在群体的斗殴里充当靶子才能苟且偷生的混下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