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会关心其他人的死活?
他在意的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这个人是周冽,是满脑子只有钱和bào力的周冽。
现在竟然也会和他这般打太极了。
他清楚的狠,不用bào力解决问题的周冽存在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
但是他受不了,自己养大的狗有一丝可能要向别人摇尾乞怜。
别想出去。
我的东西。
这种想法都要在脑子里扎了根了。
陆潜川却推掉了肩膀上的手,面无表qíng地欠身让开了门。
“滚吧。”
一句谢谢像一阵风,风起风落,门里面就只剩陆潜川一个人了。
————
出了门,周冽双手cha兜埋头往前走,眼神里不加掩饰的yīn鹜残忍的可怕。
他与陆潜川说的一席话,真假参半。
他一条一无所有的狗,奢求不了别人的实话,也没必要选择自我放弃般的真qíng流露。
反正不都是作戏,你做我做又有多大的区别。
周冽反复想来,这大概就是他与陆潜川之间那点难以启齿的爱恨qíng愁最终的归处。
就算陆潜川是一介弱jī,他也舍不得与对方动手。
互相试探的招式费神又费力,到底是玩不溜,唯一的出路竟只有身为败方的落荒而逃。
他昨夜辗转反侧,短暂的睡眠时间里竟也够上凑上一段梦的碎片。
梦里他声嘶力竭地重复着爱意,宣泄着感qíng。
最终不过换来对方的一句自不量力。
他在绝望里惊醒,早已是大汗淋漓。
总说梦与现实恰恰相反。
回头想来,心中的庆幸总是要多于忐忑。
梦里的他全盘皆输,一败涂地。
现实中的争锋相对好在输的不算láng狈。
他压着qíng绪,按住了火气,没有歇斯底里脸面全失。反观陆潜川最后的脸色,半斤八两。
非要较劲,自己顶多输了一分半厘。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有些东西偏偏却要以一换一。
要的得不到,给的不愿意。
该放弃就要放弃,才是明智之举。
周冽眼睛里的东西越来越沉。
到底有一句话刚刚他说的真心实意,那就是他会不择手段让那个王八把帖子给撤下来,至于撤下来后要怎么做,那就等到了撤下来后再作思考。
万事周全,事事到位。
那是陆潜川,不是他周冽。
他就是这么个破xing子,这么多年没想着要改。
谈判这事适不适合他去做,他压根就比谁都明白清楚。
可无奈的事太多,没有合不合适,只有做与不做。
而这件事,恰恰是非他不可,谁也帮不了,谁也犯不着。
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面烧焦或是煎另一边的不同。
谈不上值不值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若是对一切都能一句话就定下生死,那释怀与否便也就是玩笑一句,何必深陷其中,自找罪受。
……
周冽在心里默默盘算,他避开了人群,走过了两条街道。
他的心思很空,心却很重。
五味杂陈,并不好受。
身边竟是一阵呼啸,一辆骚包的跑车在他身前急停了下来。
这人大概是预存了罚金才上的路,横七竖八地梗在路边,居然还敢隔空乱鸣喇叭。
不等周冽多想,车窗玻璃先一步降了下来。
露出了陆潜川铁青一般的脸来。
他看都没看周冽一眼,语气僵硬地甩过一句话来:
“上车。”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周冽岂能听话?他不免蹙眉:
“陆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头来:
“我说,上车。”
窗外的光线落在他的眼睛里,那里面闪烁其词的可有一丝一毫是对他真心?
这平白无奇的一眼,却是垂垂而落的最后一根稻糙。
彻底压垮了周冽试图粉饰太平的全部的qíng绪。
他感觉自己bī近了极点,忍无可忍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周冽bào躁地反手抓下自己的兜帽,好在街上行人三两,听到了bào怒的咆哮也凑不起一搭子围观群众。
“陆潜川!玩儿够了没有?你到底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