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涣看了一眼那挂上qiáng的相框,就一眼,眼皮子狂跳——那相框里赫然是邵峋本人的照片,还是西装革履的工作照。
程涣无语地看他:“你犯了什么病,在我家墙上挂你的照片?”
邵峋挡开程涣伸过来拿相框的手,斜乜他一眼,哼道:“好好给爷供着,以后你飞huáng腾达还不都得靠相框里的这位。”
怼得程涣一口气堵在胸腔,呛了半口烟。
程涣这才忽然想到:这家伙是在给自己刷存在感吗?
而邵峋也才发现:程涣穿的竟然是浴衣,衣摆很长,一直拖到脚踝上方,只露出一圈白色的脚腕和后跟。
邵峋也是很佩服自己,不过看了个脚后跟,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了,他此刻十分想给自己的节cao鼓鼓掌。
程涣盯着墙上的邵峋看了一眼,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地上站着的邵峋却不觉得又任何问题似的,绕过沙发坐下,取了茶几上的烟,边点烟边道:“过来坐,和你说几句。”
今天是什么日子,人人都有话同他聊。
程涣过去,在旁边沙发坐了,脸色漠然得近乎没好气。
邵峋盯着他的脸色看了一会儿,哼笑道:“先说好,要是又说了什么你不高兴的,别上来直接动手,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程涣手指弹了弹烟,漠然道:“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打不打得过。”
邵峋笑:“我捧你,你打我,我还能不能有点金大腿该有的待遇了。”
程涣沉默了几秒,到底还是被这话给逗乐了,嘴角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
邵峋靠着椅背,手指夹着烟,扬眉道:“可见在你这儿,我的待遇还是比那姓湛的高的。”
程涣顿了顿,无言看向邵峋,邵峋抽了口烟,神色如常,见程涣打量他,哼笑:“怎么了,是不是那姓湛的说了什么,比如让你离我远点儿这种。”
程涣:“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邵峋将烟塞进嘴里,口吻随意:“也没什么,就是这家伙早年协同一个骗子骗了我点儿钱,那骗子被我送进监狱了,但这家伙倒是油滑得很,一点儿事没有。”
湛临危早些年gān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程涣知道一些,但其实大部分都不清楚,他听完邵峋的话,错愕了片刻,才道:“他骗了你多少?”
邵峋一只手伸出来:“刚刚好,五千万。”
程涣一愣,当初赵勉说邵峋欠了五千外的外债……
邵峋忽然道:“我的说完了,现在我想问问你,你和湛临危又是什么关系。”
程涣手上的烟烧尽,他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缓缓抬眼,开口道:“他是我弟弟。”
邵峋挑眉,有些意外,程涣继续道:“他是我妈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从小养到大,算是我弟弟吧。”
邵峋也掐了烟,对这意外的消息有些错愕,一时忘了管住嘴巴,脱口而出:“原来是我小舅子。”
“舅”的这个辈分是妈妈那边的,程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亲属关系,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小舅子”是什么意思,震惊地转眸与邵峋对视。
邵峋当真是个得寸进尺的,明明是自己没管住嘴巴说露了嘴,非但没老实下去,反而更进一步,笔直地同程涣对视,哼笑:“我说错了吗?说错什么了?”
程涣耳朵又不争气的红了,心里却想:这家伙难道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吗。
邵峋目光一瞥,又开口:“唉,你耳朵怎么红了,因为什么不好意思了?”
程涣:“……”
邵峋却在沙发上摊着一坐,堂而皇之地与程涣对视,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笑。
程涣在这笑容里,忽然意识到,邵峋就是故意的。
虽然没有直的挑明,却也没有过多的掩藏,如此,两人心里各自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么一来,程涣反而觉得自己有了可以说清楚的机会,他对邵峋开口:“我们还是都别装了,挑明了说吧。”
邵峋扬眉:“可以啊,”半点不客气,“我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你先来。”
程涣看着他,没有犹豫地开口道:“我是直男这件事,你是清楚的。”
邵峋嗤地笑了一声:“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