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_作者:沈夜焰(65)

2017-07-04 沈夜焰

  “爸,我……出去走走……”他觉得自己动了动嘴,像是说出一句话,但又像什么也没说出来。可是已经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白既明竭力控制住自己,全身还是不自禁地发抖。他慢慢走到玄关,穿上鞋子,摘下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白母张嘴要叫他,却终于没有出声。她有些茫然地回头看看丈夫,见到的是一张无奈而忧愁的脸。

  白既明推开楼门,一路狂奔,甚至来不及扣上外套的拉锁,任风雪瞬间灌入胸前衣服,冷得透彻。

  这条路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到五分钟,就已经跑到尽头。黑夜和漫天的雪花,将海天jiāo界的地平线遮掩得严严实实。海是黑色的,墨一样凝重而深沉,风很大,chuī起白色的làng花,“哗哗”地拍打在礁石上。

  白既明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一种愤懑的qíng绪压制在胸前,正喷薄yù出,整个胸腔仿佛都要被炸裂!

  他站在冰层上,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狂呼:“廖维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剩下喉咙深处的哽咽。泪水不由自主滑落下来,白既明跪倒在冰层上,寒冷、黑暗、孤寂和悲伤,是重重叠叠的网,牢牢捆住他。

  无处可逃。

  第35章 吃苦

  就算有些事烦恼无助

  至少我们有一起的幸福

  每一次当爱走到绝路

  往事一幕幕会将我们搂住

  ——:周华健《一起的幸福》

  白既明再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他没有带手机,白父白母联系也无从联系起,只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时不时地对视一眼,唉声叹气。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开门时,看见儿子面红耳赤、一身酒气、衣衫凌乱的模样,还是大吃了一惊。也不知道白既明怎么能在大年三十晚上,找到开业的酒吧。从这一家喝到那一家,神智已然不清,一进门就摔倒在地上。

  白母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上前费劲扶起儿子,嘴里叨咕:“怎么喝这么多呀,你不要命了你。”白既明根本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几步奔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吐个没完。

  白母瞪向丈夫:“你还愣着gān什么啊?快点拿杯水来。”白父也心疼了,一边走一边埋怨:“还不是怨你呀。”

  “那他做错了,我当妈的说两句都不行啦?”白母有些后悔,但仍是嘴硬。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呀,我都听不下去了。”白父端着水杯,两个人嘀咕来嘀咕去。手上也不闲着,又拿毛巾给儿子擦脸,又递水给他漱口,最后扶着白既明躺到chuáng上,脱下外套鞋子,安顿好了。

  白既明脑子里混混沌沌,觉得自己似乎回了家,可身边人晃来晃去,说的话一句听不清。胃里钝钝地抽痛,犹如有一把火在里面烧。他浑身热得难受,好像血管都要爆裂开,嘴里只是发gān。白父喂他喝了点水,没想到引起一阵反胃,全吐了出来。

  白母摸摸白既明的身子,热得发烫,额头却满是虚汗。不禁有些心慌,对白父说:“不会是酒jīng中毒吧,要不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白父心里有数,“你消停点吧,没见过喝多的人哪?安安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白既明根本安稳不下来,翻来覆去在chuáng上打滚,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一脸痛苦难耐的神qíng,或者将脸埋在枕头里,压抑地啜泣。

  白母给他喂了果汁、蜂蜜水、让他含着姜片,可是全都不管用,喝什么吐什么。弄得二老束手无策,只能将毛巾用热水沾湿了,给他擦擦脸。

  这边手忙脚乱折腾一气,那边电话铃却响了。白母在chuáng边照料白既明,白父去接电话,竟是廖维信。

  廖维信每天都和白既明通电话,谁知大年初一打了一天都没人接听,晚上再打还是如此。他心里打了个突,可又想起来当初白既明突然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qíng形,又自失地一笑,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说不定白既明正忙着和亲人过年,没时间接听;也有可能外面鞭pào声太大,没听见铃声;更说不定这个稀里糊涂的小坏蛋,根本就是忘了带电话。

  没想到,大年初二再打,仍是如此。廖维信有点担心,按道理,这么长时间,就算白既明不接听,也会打过来才是。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拨打了白家的固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