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才道:“好的。谢谢!”
从阳台望去,还是可以看见山间景物依旧。只是物是人非了。
两人正式说清楚分开后,她曾经在某个餐厅大堂碰到过他一次。是半年多来唯一的一次!
当时她与左允白从里头出来,而他推着她姐姐进去,边上还站着邵洁妤。两人郎才女貌,所谓璧人不过如此!当她看到的时候,已经闪避不及了,彼此明显呆了呆。
秦慕雨先跟她打招呼,笑容依然:“绿乔,好巧哦。好久不见了。”她知道她望着他。就算没有转头,她亦知道。那种目光,就算不对视,她也能qiáng烈感觉到。
她叫了一声:“慕雨姐。”也没有可以介绍左允白。而左允白则大方地留了空间给她,在边上跟秦慕雨他们颌首致意:“绿乔,你陪一下朋友。我去取车。不好意思,失陪!”
只是彼此也没有什么可聊的,秦慕雨道:“绿乔,有空来吃饭。”她微笑:“好的,慕雨姐。”
他和邵洁妤都没有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好的,好好地工作,好好地生活,已经足够了。
她也没有料到秦慕雨的客套话居然不是客套。过了几天,秦慕雨打了电话给她:“绿乔,有空一起吃饭吗?”她不好意思说没空,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慕雨却大方地开口:“慕天不在,出差了。你不用担心会遇到他。”楼绿乔平时应付任何客户都大方得体,进退有礼。那个时候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忙道:“不是,慕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慕雨声音低柔:“绿乔,来看看我吧。我想见见你。”她知道慕雨姐一直很喜欢她,对她很好。想着她经常一个人寂寞孤单地呆在那个空dàngdàng的大房子里,心一下子就很软:“好。”
秦慕雨在电话那头欢喜道:“太好了,那早点过来哦。”
下班后,她买了一大束的康乃馨。在她心目中,虽然秦慕雨只长她五岁,可她却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半个长辈。
他果然不在。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抑或其他。
秦慕雨煮了好几个她的拿手好菜,频频给她夹到碗里,一再叮嘱着:“多吃点。”
饭后,她又亲手泡了jú花茶给她。看着盛开在水中央的花儿,秦慕雨温柔浅笑道:“慕天说你最喜欢喝jú花茶了。所以我买了很多杭白jú放着呢,你有空常过来。”
小而jīng致的jú花盛开在透明的杯子里,雾气氤氤氲氲,清香飘飘袅袅。楼绿乔低声道:“慕雨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秦慕雨伸过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慰又像是安抚,柔声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秦慕雨拉住了手道:“绿乔,我知道所有的事qíng。当年时我和家人拖累了慕天!他当时真的被bī得走投无路了。那几个死者的家属天天到我爸爸住的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来闹,闹得医院要求我们转院……那是我的腿已经坏了,家里穷得只剩下锅碗瓢盆了,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付不出那笔钱来的,更何况我爸爸当时生命垂危,也是靠器材药物维持着,每天要jiāo钱……我坐在轮椅上,每天也要吃药,医生还要求做复检……笔笔开销都要钱。那段时间,慕天天天在为钱发愁。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拖累他。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都不想醒过来,想着就这样永远睡着了,该多幸福啊!不要醒来,就可以不用面对医院的催款单,不用哭着求死者的家属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正是那个时候,你哥哥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秦慕雨一直记得楼远乔的模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冷淡而疏远地看着秦慕天:“有时间吗?我们谈一下!”世家出来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点,无论在怎么讨厌一个人,可还是会彬彬有礼,距离感十足。
慕天跟着他去了半天。回来后闷声不响,一副心事重重,qíng绪低落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自己都一片慌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以为他只是再有新父亲的病qíng和钱的事qíng。
可是没有几天,慕天却摆平了所有的死者家属,甚至还有一大笔的钱jiāo进了医院。她才察觉出了问题,拉住了他,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哪来的!”
他只是说是他开口跟一个富二代的同学借的。还说,他的同学中很多都是富二代。这些钱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是天文数字,可人家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qíng,就少买一两块表,少买半辆车而已。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的,心里也释然了,也就没有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