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成殇_作者:梅子黄时雨(36)

2017-06-03 梅子黄时雨

在宁州的时候,他隐姓埋名与她结婚的时候,住的一小落院子是租来的。那时候雇了一个仆妇阿金嫂打扫屋子,料理三餐。每日晚膳后,他都喜欢用舶来的小军刀削水果给她吃。也是这样的神qíng专注,嘴角擒着淡淡笑意。
两人总是分着吃完一个梨,一个苹果亦或者一个甜瓜。
那个时候阿金嫂总是说他们这样子相敬如宾,互敬互重的夫妻世间少有。说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那个时候,唐宁慧真的以为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他。
后来,才知道不是的。只是她是局中人而已。
她回神的时候,曾连同已把梨子削好。
笑之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又目瞪口呆,最后看着用梨子皮依旧可以圈成一个梨子,吃惊地拍手:“哇,曾叔叔,你好厉害。”
闻言,曾连同利剑一般地目光冷冷地扫向了唐宁慧,转头时已经嘴角含笑:“这个不难,等我们笑之长大些,我便教你怎么削,好不好?”边说边把梨子削切成片,搁在描银的白瓷盘里头。
笑之迭声道:“好好。”曾连同把骨瓷盘推到了笑之面前:“快吃吧。”笑之又礼貌的道:“谢谢曾叔叔。”
曾连同蹙着眉头,接过了丫头呈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扔到几上,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他端详着笑之柔嫩的侧脸,半晌才下定决心,缓声道:“笑之,我不是什么曾叔叔,我是你爹。”
笑之手里的银叉“铛”一声跌落在了大青石砖的地面上,整个人呆住了。片刻后,笑之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往唐宁慧怀里缩:“娘,娘……”
曾连同预料过很多笑之的反应,可是怎么也没料到笑之会哭。这可比统领部队还让他素手无策,他紧张的几乎冒冷汗,慌乱地围着唐宁慧娘俩绕圈子:“他怎么了,怎么哭了?”“笑之乖,笑之不哭……”
唐宁慧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抱起笑之,踱着步子来回地哄:“乖笑之,不哭了。他真的是笑之的爹。他回来找笑之了。娘从前说过的,爹不是不要笑之,爹只是有事。这不,爹回来找笑之了,对不对?”笑之抽抽噎噎地抬头:“娘,是真的吗?”唐宁慧认真地点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到唐宁慧的保证,笑之揉着眼睛又乐了起来:“那虎头,小五他们再也不能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了,对不对?”
真真的童言无忌,只言片语便说出了母子两人以往日子的艰辛。
看着唐宁慧默默点头,曾连同忽然心里一抽,泛起了莫名的一阵疼。
当日若是将她一起带走,哪怕再难逃脱,她们母子便不会如此……
笑之跟任何一个没爹的孩子一样,从小就盼着有个爹。与曾连同相认后,便亲热的紧。加上曾连同伏低做小,刻意地讨好怜爱,各种好吃好玩之物流水一般地搬进院子,为的不过是博儿子一笑。不过两个多月,父子两人的感qíng已经好的如漆似胶了。
唐宁慧被关在府中,除了不能随便出去外,府邸里头倒是可以随意走动的。由于笑之在宁州时已经跟着唐宁慧在学校里头听课了,字也认了好一些,如今在这里,唐宁慧又空闲地紧,便每日教他读书识字。
这日,旁晚时分,外头汽车驶进的声音。笑之神色欢喜地一再转头瞧着门口,眼看便要坐不住了。唐宁慧知道不过片刻,曾连同亦会进这书房,她亦不想与他照面,这段日子能躲便躲。瞧了瞧时间,今日已经教了两个多时辰了,便正色道:“坐端正了,把方才教的字好好地抄写十遍,方可以出去玩。”
笑之见她沉着脸,便也不敢照次,认认真真地抄写起来。唐宁慧合上了书,吩咐身边的丫头道:“巧荷,你帮我好好盯着,等下把少爷抄好的字拿到我屋子。”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避之不及,在书房门口处与外头回来的曾连同撞了个正着。她照例是低眉垂眼地侧过身子。曾连同的脚步似是一顿,数秒后,便进了书房。跟在曾连同身后的程副官和侍从们双脚一并,如常地恭敬行礼:“夫人。”
书房里父子两人的jiāo谈声传了过来:“让爹瞧瞧,今天你娘教了你些什么字?”笑之清脆脆地回道:“《诗经大雅dàng》中的: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曾连同:“知道什么意思吗?”笑之:“事qíng都有个开头,这是善始,但是很少能善终……”后面的声音因唐宁慧的离开便低如蚊语,再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