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治也望了过来,紧跟着双目圆瞠:“卿之,这也是你画的?”
“……是。”
她就知道,这幅画挂在这里肯定会引起注意。但是却没有想到,老师和师母竟然会这么惊讶,可能是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像是会画luǒ男的吧……
“卿之,这模特是不是……”
林槐治说着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有快门咔嚓咔嚓的响声。卿之这次举办画展并没有做太多宣传,之前来的几名专栏记者也在开幕的时候做做模样的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可这会儿怎么记者又多了起来?
卿之也看了过去,却在见到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时,脸色蓦地一白。
千想万想,卿之也没有想到景丞修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因为场地的原因,景丞修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办方,可卿之却没有想过要邀请他,一是因为觉得他们之间不该再有那些不必要的牵扯,二则是觉得即便邀请了他,他也不见得会赏光驾临。
卿之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骚动微微皱起秀眉。
大批的记者显然是追随着景丞修而来,那个男人永远都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闪光点。
“景先生,听说名爵开发案已经在进行当中,请问能否透露一些给大众?”记者问道。
“景先生,这个会场从不对外出租,请问这次破裂租给一名法国的美女画家,是否因为景先生和那位画家是旧识?”又一名记者挤破脑袋的将话筒递到景丞修面前。
景丞修只是微抿薄唇,脚步不曾停顿。但是看到他的表qíng,卿之就知道他心底此刻定是极其烦躁的,他向来讨厌无孔不入的记者,面对财经记者他尚有几分好脸色,可面对这些八卦小报,只想从他身上挖掘隐私的记者,他可算是极其厌恶。
显然这些人也是吃过景丞修的亏,不敢再造次,不约而同的都将注意力转向景丞修身边的女伴身上。
“花小姐,您与景先生感qíng真好,还有雅兴一起来看画展,我想很多女xing朋友都想知道您是如何驾驭像景先生这样的男人的?”
花敏之显然要客气许多,毕竟她要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听到‘驾驭’两个字,花敏之的眼角明显跳了一下,qiáng颜欢笑:“我相信只要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必定都能长长久久,没有所谓驾驭之说。”
“花小姐,您与景先生至今订婚已有五年,请问近期有没有计划举行婚礼?”
突然,空气像是被僵凝住。景丞修停下脚步,目光从提问的那名记者身上徐徐扫过。那记者只觉得有一股冷风从脊梁骨窜起,一时忘了怎么反应。
卿之只是无声失笑,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比什么都锐利,可却也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风华。瞳仁墨黑,他只要专注的看着你的时候便然如芳华一现的昙花,能勾魂摄魄。
景丞修徐徐收回目光,那名记者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看到景丞修带着花敏之向这边走来,卿之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只有一个感想——果然是一对璧人。
五年前她就是因为看清这一点,才远走法国。那时是她第二次踏进花家的大门,亲眼目睹景丞修和花敏之的订婚典礼。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可笑,太单纯了。明明都已经jiāo换了婚戒,明明都已经在众人面前,高调的宣布两人佳偶天成,可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去相信,亦或者,不敢相信。
都说初恋是最纯也是最真的一种感qíng,的确如此。她想,恐怕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再如当年爱景丞修一样再去爱别的男人了。所以,她不敢相信,只是不断的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作秀罢了。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像是濒临死亡的人还抱着那一线曙光,她要亲口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可在死亡线挣扎的人,终究还是要面对最后的审判。他的答案,足以让她升入天堂,亦或万劫不复的陷落地狱。
她只是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星辰璀璨。他丰神俊朗的浅笑在她面前却顿时化为地狱修罗手中的尖刺刚刀,残酷的撕开她的平静和勇气:“花卿之,别再自作多qíng了。你以为我爱你?不,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一个没人疼爱遭人遗弃的私生女。爱qíng?就算我有这个东西,也是给我未来的妻子,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