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系美男_作者:喵陈陈(135)

  因为太默契,何书墨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哥的表qíng不对。

  “怎,怎么了?”她赶紧问。

  何律新一反常态地张了张嘴没声音,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沉默的时间里,餐厅一片寂静,隐约能听到卧室传来的猫叫,以及老旧座钟走针的沉闷声。

  qíng绪越来越不安,何书墨静静地看着何律新脸色发白的样子,咽了口唾沫:“哥,到底……”

  “你退学手续不用办了。”何律新沉声打断她,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然后手肘抵在桌面,两只手抚额,把脸埋进手掌里。

  “……”只觉得心一下子滑进肚子里,何书墨心慌得失神,手里的玻璃杯子磕在桌面上。

  隐约能猜出来什么意思,但是不敢确定,直到听见何律新继续说的话,她才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太不真实了,事qíng接踵而至,已经到了她无法应对,措手不及的地步。

  “今天凌晨五点姑妈走了,脑死亡。”何律新放下手,怏怏地靠上椅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眉毛,整个人都陷入很没jīng神的状态。

  何书墨把筷子放好,只觉得心一下子凉透了。

  ……

  事发突然。

  一切手头上原本正在进行的事顿时都停下来了,但是去俄罗斯的签证还是要办的。

  学校那边把退学改成了请假,然后买好了周六从北京飞莫斯科的机票,打算等姑姑的葬礼结束,她就跟何律新一起先回国,何爸何妈再在那儿留一段时间处理爷爷的事,所以也用不了太久,最起码学校的期末考试她得赶上。

  好久没见姑姑了,忽然接到噩耗,比起悲痛来说,更多的是没有真实感,何书墨实在不想想、也不敢想她去世的事。

  圣诞节刚过,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的时候,家里失去了一位亲人……

  ***

  星期六,公历新年。

  坐高铁去北京的路上,何书墨心qíng一直很低落。

  因为单位还有事没办好,何律新让她先走一步,所以这算是她独自一个人出远门最远的一次。

  甚至要一个人坐飞机出国。

  从火车站出来,一眼就能看见北京的天气很差,而且刚下过雪,积雪还很深,灰霾压低的天幕使得视野里的色调极其yīn冷,大概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风chuī到脸上的感觉犹如刀割。

  还好何书墨因为怕冷,裹得很厚,穿着长款暖huáng色的羽绒服,头上还戴了顶护耳印花的秘鲁帽,白裤子,脚踩一双短靴,离远看像一根加粗的香蕉……

  在去首都机场的出租车上,随处可见大街上喜迎新年的广告牌,到处放着“wyear”的熟悉旋律,街头熙熙攘攘,每个人的心qíng都是愉快且明亮的,除了她……

  想起昨天晚上,她在电视里跨年晚会主持人激qíng澎湃的倒计时“三、二、一”声中,忙着打包行李,整理车票飞机票和各种证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听着新年敲钟,凄凉跨年,何书墨就觉得这是自己度过的最差劲的一个元旦。

  差到她此时此刻跟顾凛同在一座城市,都没法见面。

  之前他约她今天一起去参加婚礼,结果因为她家中横遭祸事推掉了,但今天她一个人来了,却只为了在这儿中转登机,飞往莫斯科。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北京。

  何书墨打开了一点车窗,冲着出租车窗外的景色看去,这个她陌生到了极点的城市,祖国首都,顾凛的家乡,原来是这样的……

  北京好大,她完全不知道顾凛家在哪里,现在这个时候,中午了,他侄女的婚礼已经开始了吧。

  一阵冰冷的狂风chuī打在脸上,何书墨赶紧摇下车窗,然后再次抬头的一瞬间,几乎像是做梦一样……

  出租车此时堪堪停在某个路口等红灯。

  然后,下雪了。

  虚幻得像梦境一般,不过倏忽之间,顷刻漫天散落而下的雪花,大如鹅毛,静静地,缓缓地铺天盖地般地坠落了下来。

  雪片子轻盈盈地铺在拥挤的车流之间,灰黑色的背景转瞬被大片的雪白吞没,渐染渐轻。

  “不是吧……”何书墨扒着窗户朝外看,她一个哈尔滨人,下雪见怪不怪,只是这雪怎么说下就下,跟演电影似的。

  “姑娘,有点悬嘿,您今儿这飞机估计飞不成呢。”司机师傅转头看着后座上对着满天雪花发愣的何书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