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之燕_作者:兰陵笑笑生(164)

2017-04-26 兰陵笑笑生

  让她逃无可逃。

  还让她逃,他就不是容遇了。

  相思无计争回避。平生不犯相思,却已相思,他已在局中又岂会让她独善其身?

  他那样温柔地亲吻着她,唇舌相jiāo缠绵入骨。让她几疑自己身在云端,软绵绵的无处着力,只知道他分寸极好地抱着她贴紧她,他的心跳和她的心跳像是撞到一处去了。

  她一头青丝散乱,他的中衣早就敞开,露出线条紧绷赤 luǒ而坚实的大片胸肌。理智回归时,她的手想要用力地推开他,触手尽是让自己面红心跳的陌生地带,她马上缩回手,他沙哑地轻笑一声,慵懒而xing感,他放开了她,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你……”她瞪着他,面色cháo红,明明是想要痛骂他的话一出口声音轻软无力浸染着qíngyù色彩,她一惊,连忙缄口。

  他把头枕下来,枕在她有如流泉一般的发上,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她的衣结,轻声喊了她一声:

  “阿醺。”

  声音低沉,有如木楔擦过琴弦,她的心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的语气很认真,“傅家世代是我们百里家的家臣,青山是我的兄弟,他的妹妹也只是我的妹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女人有瓜葛。”

  他本不屑于解释,可是,这女人故意点了个牛皮灯笼不透半点光亮,总是一副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的样子,让他心底气闷不已。

  “只和一个假装关心你的人有瓜葛,容遇,你不会觉得太亏了?”

  “怎么,内疚了?内疚了就对我好一点,女人。”他抱她入怀。

  她半晌不说话,心底又酸又软又带着些不安和喜悦。

  “容遇,你不喜欢她是不是?”

  他点点头,她黑如点玉的瞳仁盯着他,“可是她喜欢你。”

  他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是还是不是?”

  他无可奈何望着她,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她转过脸闭上眼睛睡觉。

  “知道什么?!”他扳过她的身子,她喃喃地说:

  “当然知道了。今天一个青蓠,明日可能就有一个红玉,明日的明日美女仍旧纷扰如尘,今天的青蓠不爱,谁知道红玉你爱不爱?你眼中一汪chūn水两袖桃花,我能守你一时,不知能否守你一世。”

  容遇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发怒,更没有生气,“记不记得那颗琥珀骰子?”

  提起这事,她不由得恼然,“你知道的,当了,死当,赎不回了。”

  “当时送你骰子时,我让人捎话给你,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她还记得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不是每场赌博都会输得一无所有,那要看,是跟什么人赌。

  “阿醺,敢不敢跟我赌一赌?”他问。

  “赌什么?”

  “赌你的真心,也赌,”他执起她的手贴上他的心窝,“我的真心。”

  第八十章 惊变 1

  流云居的桃花一夜之间开了,三月初的晨曦微露,片片桃花艳极风流,桃叶落尽而更显满树繁花。

  流芳醒来时便已经嗅到那带着微甜的香气,以为是哪个丫鬟打翻了新买的香粉,弥漫了一室。

  枕畔空空落落,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去的。她拥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发呆,里衣的衣结完好地绑在那里,他不曾越雷池一步,昨夜耳鬓磨斯现在想起依然有些恍惚如梦。

  爱qíng就是一场赌博,她败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绳。

  如今他说,跟他赌,赌彼此的真心,敢不敢?

  她不敢。

  男人要放弃一个女人的话,理由实在太多了。为国为民,为名为利,再坦率一点,便是为那死而不能复生的爱qíng,或是另一段新生的qíng爱。

  她怎么敢重蹈覆辙?尤其,对象是容遇。

  可是他很高明,棋在局外。

  不知何时起,他已骗她下了注;忽然某一天才问她,你敢不敢跟我赌?

  她不敢。可是已经下注了。

  两年前若即若离的相伴,两年间不算刻骨铭心的挂念,两年后暗流汹涌的重逢,他用时间撒下了一张大网,一孔不多,一孔不少,恰恰把她网到了自己的身边,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他给了她一段婚姻,给了她一个挡风遮雨的家,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