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坦然坐了下来,他身旁的许知敏自然要急急忙忙起身。墨深暗地用脚尖勾了勾她的小腿后方,毫无设防的她就像着了魔道似地砰地一下坐回自己的位子。紧接他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坐下,我还不想让我和墨涵被我妈说。”
说到杨明慧,许知敏脸色微暗,不动作了。
看到这些,乔翔绷紧一张黑呼呼的脸:这女的,真是跟墨家兄弟有关系。那他和她之间的账怎么算?
想了想,在车子靠停下个站的时候,他跳下了公车。
从车窗俯瞰,见乔翔在路旁拦了辆出租车,许知敏说:“你们下个站也下车吧。”
“不。我们送你到家门口。”墨深答。
“没必要。他已经走了。”
墨深冷笑一声:“猪一样的脑袋。”
许知敏想:他是在骂她是猪,还是骂乔翔是猪?
一直没吱声的墨涵注意地观察着,看到乔翔坐上的那辆的士飞快地越过公车消逝在前面的路口,也对许知敏说:“知敏姐,我哥说的对,还是让我们送你到家吧。”
许知敏没作声了:他刚是在骂乔翔是猪,顺便骂她是大意的猪呢。
于是一只手托起下巴,她静静地望向了玻璃窗几,上面模糊的斜影似是这身边的人。影子摇摇曳曳,恰回想起与他初遇的那晚。不由地叹:大半年前还素未相识的两人,现在已是坐在一起了。
车子一路颠簸来到了家的巷口,下了公车,望见乔翔立在离站牌几米远的地方,伸长着脖子在等着她。许知敏冷瞟了眼墨深,暗道:他怎猜得这么准。
乔翔自是没料到墨家兄弟会跟到这里来。乍看到墨深噙着抹哂笑出现在眼前,两脚心悠忽忽地腾升起两股寒意。不像、不像他以前所遇到的书呆子,居然这么轻易地拆穿他半途下车的诡计。打架打不赢他,算计也输给了他。乔翔立在原地,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脸和脖子对着墨家兄弟涨得通红。
许知敏寻思,长此下去不是法子,不如向乔翔道个歉算了。刚向前走一步,墨深按住她肩:“别去惹这种男孩子。”
“我这是去道歉。”她倔qiáng地道。
“你认为你的道歉,会被他接受是道歉吗?”
她迷惑地望着他。他比她年长一岁,可说的话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一岁。
墨深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弄着茫然,忍不住伏低道:“知道我妈为什么突然送你衣服吗?”
这个问题尚困扰着她,她问:“为什么?”
“因为——”他瞅了下她的领口,“你没有jiāo过男朋友吧?”
许知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她确实没有男朋友,做一个乖乖女,就应该把所有jīng力放在学习上面。因此墨深这貌似答非所问的答案,总之很诡异、很诡异……而且听他的口气,他jiāo过很多女朋友吗?
而这一幕不知怎地刺激到了对方。乔翔恶狠狠地瞪了瞪他们:“这账我记着。”招手截住辆的士气汹汹地走了。
许知敏更觉莫名其妙了,自己这次都没说话,乔翔走时那个眼神——更想把她给宰了。
墨深在旁cha话:“他好像对你感兴趣了。”
听到这话,许知敏瞪圆了眼睛。平生最讨厌不知qíng的人故作熟知的样子评价他人的事qíng。他跟她相处不到一天,凭什么断定乔翔跟她有何gān系。自然,她也不会因此就把自已与乔翔结怨的缘故说出来。出于礼貌,她咬咬唇,冷道:“我这人不喜欢人家跟我开不正经的玩笑。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再见。”
掉头就走,没再回头。
如此qiáng硬的个xing,与她向来文静的外表形成了qiáng烈的反衬,墨家两兄弟相望望。墨深抹抹鼻子,向路边的出租车招招手。
自始至终旁观的墨涵望着哥哥的背影,琢磨着:从没见过哥哥这么对待一个女生,难道是——于是,一抹知心的微笑从他的嘴边渐渐漫开。
墨深和墨涵刚回到家,就被杨明慧唤到了书房。
墨振坐在藤椅上翻着香港商报。杨明慧在旁边问两个儿子:“把她送到家了吗?”
“送到家了。”两兄弟点头。
“墨涵,要叫她姐姐,知道吗?”杨明慧教诲小儿子。
小儿子保证:“第一次见面就叫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