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被她吓得魂都散了,可是此时后面都是车,他也不能停下。还是越过了翻掉的车子,到了前面的应急车道上,白羽才停下来。
霍慈一开门,冲了下来,车上两个人都没来得及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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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的四轮还在半空中转动,车厢已经被压扁,前车窗如蜘蛛网般碎裂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不顾自己昂贵的衣裳,半跪在地上,鲜血已经顺着车窗的fèng隙,慢慢地流了出来。
地上铺着的一层浅浅白雪,染着血色。
“需要帮忙吗?”霍慈一路跑回来,看着他,带着喘地问。
易择城抬头看着她,有些意外。可是此时变形的车窗有个虚弱地声音,“孩子,孩子在后面。”
安全气囊都弹开了,里面的人这般说,两人对视一眼。
易择城:“霍慈。”
霍慈低头看他,“我在。”
“去我车里,把后备箱的高尔夫球杆拿过来,”他说。
霍慈点头,她转头去找他的车,才发现,他的车竟停留在对面的反车道上。他是把车停下来之后,翻栏杆过来的。
这么多的车流,只有他停下来了。
她顾不得多想,直接翻过栏杆,跑到对面,打开他后备箱,把里面的高尔夫球杆拿了出来。当球杆被他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起身握住,猛地敲打着后车窗玻璃的侧边。
在他敲打玻璃时,霍慈拨打了紧急电话,在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车里有个细弱地哭声。
然后有一只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救我。”
是个小女孩。
易择城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会救你的。”
霍慈盯着背对着自己跪下的男人,眼前模糊一片。
那年,从车窗外握住她手掌的人,原来真的是他。
她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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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来地很快,当易择城站起来时,就看见身边的人,竟在哭。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卫衣,连外套都没穿。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也不知何时起,竟开始下起了小雨。
雪花在飘,寒雨在落,她就站在那里。这一幕,叫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个女孩瑟瑟发抖地抓住他的手掌。
她说:“求你,别放开我。”
他上前,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她裹住,轻轻把她拥进怀中。
“霍慈,别怕。”
第19章
白羽眼睁睁地看着,易择城将霍慈抱上了车。旁边的孟帆一脸着急地问:“小白,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吧,”白羽缩了下脖子。
孟帆有点儿不敢相信,指着易择城车子的方向,“可霍慈连外套都没穿呢。”
“单身狗就不要掺和人家的事了,”白羽拍拍他肩膀。
孟帆愣了下,立即怒道:“我糙,单身怎么,还没人权了。”
白羽同qíng地看着他:“单身没事,没眼色才可怕。”
孟帆:“……”
*
上车之后,易择城车上的暖气,让霍慈如泡进了温水里,连牙关都在打颤。易择城没说话,直接启动了车子。从前面路口饶了出去之后,没一会就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
易择城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霍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到我家里换洗一下。”
他今天难得的温和,眼角眉梢依旧清淡,却没以往的冰冷。
霍慈在车里已经坐了几分钟,可是身体却抖地越来越厉害。她穿着的薄卫衣早被雪花夹杂着的雨水淋湿。
跟着他进了电梯,才发现他家竟然也在28楼。
进了门,他打开玄关的灯。霍慈站在门口,直到他将一双男式拖鞋放在她面前,见她没动,他抬头,眸光微缩:“家里很少来人,没有女式拖鞋,你介意吗?”
这句话听地霍慈眉眼开笑,她怎么会介意呢。
她弯腰将鞋子拖鞋,今天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条纹格子棉袜。她脱掉鞋子之后,顺便把湿透的棉袜也脱了下来。
原本就细嫩白皙的脚掌,冷地有些僵硬,她动了动脚趾头,才把脚放进拖鞋里。
拖鞋是他的,又宽又大,还是最简单的深蓝色。
霍慈进了客厅,环顾了一圈,这房子整体开阔又大气,厨房是开放式,竟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她站在他的酒柜前,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