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_作者:虫鸣(137)

2017-04-23 虫鸣

  其中一个身材苗条,小麦色皮肤的漂亮女孩眨了眨灵活的大眼,跟来茴玩笑道:“那可不成,张琳有漂亮的姐姐还有英俊多金的姐夫关心,我们可是嫉妒得要欺负她呢!”她开朗地笑,寝室里的女孩儿也跟着笑了。‘

  张琳站在chuáng边,看着来茴,眼眶湿润了,她走上前拽住来茴的手道:“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拿了奖学金,就去德国看你!”

  来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行了,我不是下个月才走么?你周末还可以回来的,在这儿就安心学习,不能再三心二意的。”

  张琳还是有些不舍,又怕自己的小孩子气给宿舍的室友取笑,便用力的点点头,眨眼把感动的眼泪给收了回去,然后挽着来茴的手送她和家逸下楼。

  驶离艺术学院的大门,路两旁参立了两排翠郁的梧桐树。来茴想起了当初就读的大学,路边也是栽了梧桐树,周末的夜晚,她挽着家逸的手踏过地上的树影,偶尔有枯huáng了的叶子落到肩上,抖落前被家逸拿掉,那时候他的每个动作都是宠爱着她的,她愿意跟他就那样静静地走着,企望校门永远不要关,企望天永远不要亮起,企望那条路长长的,永远没有尽头。

  但她和家逸结束也是在梧桐树下。

  而今,又来到一条相似的路,她坐在他的车里,看着他开车时每个娴熟的动作,得空时他也会问问她:累么?累就睡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这次,他们是不是能一直走下去,到路的尽头?

  下午三点,他们约了徐亚,也是他们最后一个要相聚并道别的人。回到市区,时间尚早,来茴说:“直接去徐亚家吧,回来后就没见过他,这次该多点时间相聚的。”

  家逸应了,把车开到徐亚所住的公寓楼下。这楼是十多年前建成的,有些老旧了,白墙上到处是斑斑的huáng色水迹印子,尖尖的屋顶,木头扶手刷了黑色的漆,走道间的墙是空的,只造了铁栏杆,若是有小孩儿经过得特别小心,贪玩一点儿,没准儿就从缺了口的铁栏杆里跌出去了。这样的楼是A城经济腾飞的见证,最初的有钱人住在这里,等地产商盖了新楼便搬走了,然后再租给普通的工薪阶层住。

  徐亚住在六楼,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才传出一声粗声粗气的“问候”,没一会儿门开了,酒气醺天,徐亚脸红得跟关公有得一拼,身体贴在门框上,含糊不清地跟家逸道:“是你啊,我正找你呢!”

  说完,他自个儿便往前倒栽下去,家逸松了来茴的手及时扶住他,又是抱又是拖地才把他扯到了沙发上---屋里真够乱的。

  来茴看到茶几上的一堆空啤酒瓶,木地板和电视机屏幕积了厚厚的灰,两只黑袜子被扔到一南一北地角落里,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双的,报纸、各种单据飘得满屋都是,她想,这男人也邋遢得够有水准了。

  家逸转个身跟她道:“他估计还要有会儿才能醒,你看这屋里乱得,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咖啡厅坐坐,等他醒了再上来?”

  来茴笑道:“你以前跟他也差不远,五十步笑百步,也别嫌了。”她挽起袖子,从地上捡了个方便袋,走到桌前把酒瓶子装进去,又道:“趁他睡着这点儿时间,我给他收拾一下吧!”

  徐亚醒来的时候,来茴在厨房里刚用洗衣粉拖完地,还没用清水冲洗,便听到客厅里传来骂声,她扔了拖把就冲到客厅,正看到徐亚bào瞪着双眼---脸和脖子活像烧红似的,揪着家逸的衣领一拳正中他清俊的脸。

  家逸因突如其来的攻击傻愣了,徐亚又趁势将他推到墙边,捏了拳头,踩过矮茶几跟着又要揍他,来茴反应极快地抱住徐亚的胳膊,大声质问道:“你发什么酒疯,打你表哥做什么?!”

  徐亚这才冷静了些,但脸上怒火半点未消,手指着家逸骂道:“这一顿我忍了几年了,现在我还能忍,我他妈的就不算是人了!”

  家逸趁空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擒住徐亚的双手,将他拖到沙发上制住,才说道:“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还要动手,如果你不是我表弟,我今天非揍得你喊爹!”

  徐亚的头被按在沙发上动不得,怒气憋得脖子上一条青筋突起,他骂道:“我早就说过要揍你了,你他妈的别装成没事儿人,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家逸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来茴,试图跟徐亚讲道理:“不就是来茴跟我出国,你以前都能忍,现在忍不了了,何况你爱的是谁你心里清楚,纠缠过去还有意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