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手术,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我换下衣服,便给文老头打了电话,他死活不肯透露qíng况,说是病人隐私,后来才勉qiáng告诉我简浅五岁时做过心房间隔缺损手术,但术后一直很健康,并没有什么影响。
文老头一定还瞒着什么,先天xing里的房间隔缺损手术,恢复的好,一般对生活没什么影响,而且她是在五岁动的手术,时间也正好,照理说不会对目前的生活产生什么大影响,更不用这么频繁到医院,况且她随身还带着硝酸甘油片,那救命药片最大的用处是抗心绞痛——冠心病心绞痛?
我不确定,这种心脏病发病率较高的是中老年人,后期的原因居多,吸烟,肥胖,辐she,高血压血脂等等,而年轻人的话,或者是……家族遗传造成的代谢缺陷,从而发生高脂血症,内膜损伤等,才会促进动脉粥样硬化形成……我不敢想下去……
后来我也动不动就去文老头那里探口风,可惜他嘴巴牢靠的很,半点底也摸不出,虽说医生有保密的义务,但一般的病qíng,医生彼此之间大多会jiāo流沟通,可偏偏是他这个老头——他真该为国家保密局去工作。
虽然没有明确,但我大致也了解了,也肯定她便是当初要求父亲做手术的人,七年时间的改变并不大,我还是能认出她样貌的。
我问自己想做什么,该怎么做,直接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嗨,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表白?”
如果在知道那些病qíng之前——也许我会。当初只是以为她身体虚弱不适合手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这类心脏病人的想法——害怕让别人知道,心绞痛,大多时候是侥幸的,但只要一点点的不幸,就足够了。
我想要认识她,就当从未见面过那样,就当——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病,也许如此,她才更会接受。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与宗晨竟会有那样的过去。早在我认识她之前,宗晨便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存在了三年,并且,也一直喜欢了三年。
我与宗晨并不太熟,不过一直知道有这么个人,01年出国念大学的人还不是很多,我大二出去,宗晨高考完便去了,说来也巧,我们同一年出去,是在同一家留学中介办的。
那时我跟着父亲办理最后的手续,恰好看见他也跟着父亲过来咨询,戴着副黑框眼镜,神色漠然,冷冰冰的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似的,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他的qíng绪相当低落,几乎一直没有说话。
父亲和中介的人谈些事qíng,我便在外头等着,然后听见宗晨的爸爸低声问了句:“你想好了?”
他想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我出去走走。”
我跟父亲出来时,看见他进去,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让我难以忘记,满满的悲伤——是因为这里有了思念的人吧。
我猜对了,只是没料到那人竟然会是简浅。
后来有一回,06年吧,我去伦敦做短期学术jiāo流,遇见一些同胞,自然而然的,我便顺口问他们认不认识宗晨。
他们说,认识啊,建筑业的中国小天才嘛,听说正最近全力以赴准备着想要参与new ideal项目呢,这么年轻,可真了不起……
之后便也会关注一下他的消息,在报纸上看见他如愿以偿的进入时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没过多久竟然主动放弃了——他回国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医院,他们家与章家关系好像很不错,自然过来探病,有意思的是,章家希望把女儿嫁给宗晨,这也是我一开始并不明白章源源心思的原因,我一直觉得,她与宗晨是一对。
宗晨似乎对她很好,但是——以男人的角度,我倒觉得那种好像是补偿,又像是照顾亲人,缺少男女之qíng该有的奇妙感觉,又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方式?
但我忘了,一般爱qíng只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轰轰烈烈,飞蛾扑火,
一种则是沉淀之后的平平淡淡。
宗晨与简浅的事是章源源和我说的。也是周六的下午,我值班,正打算出去觅食,在门口又“巧遇”了章源源,顺理成章的我请她吃饭。
在广合缘,我们真巧遇了简浅,她在应酬,穿着很正式的职业装,不停的跟同桌的一位中年大叔说笑,桌子边还放着几张纸,大概是合同,那一幕看的我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