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德华真的是一个吸血鬼,贝拉躺了下去,她很难让自己去想这个词,‘我该怎么办?’让别人牵连进来显然是不行的。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不管告诉谁,她都得承担相应的责任,毕竟戴安娜那边不好说。
只有两个选项似乎比较有可行xing。第一个是听取爱德华的建议:聪明点,离他远远的,回到尽可能无视他的状态。当他们被迫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假装他们之间有一堵无法穿透的,厚厚的玻璃墙。告诉他离自己远点,而且这一次要表现出来。
当贝拉思考着这个选择的时候,忽然陷入了一种绝望的痛苦之中。她的心抗拒着这种痛苦,迅速跳到下一个选项——什么也不做。毕竟,就算他是某种……危险的存在,至今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事实上如果他的动作不是那么快的话,自己本来会成为泰勒的挡泥板下的一道凹痕的。贝拉努力和自己争论着,这绝对反映了一些问题,但如果这种反映是用来拯救生命的,他能有多坏?她反驳着,脑子徒劳无功地转着,更何况他还是戴安娜的男朋友。
贝拉拿起枕头抱在怀里,哎,现在想想,如果能肯定什么事的话,有一件事qíng很肯定。昨晚梦里的那个黑暗的爱德华只是自己对雅克布和山姆那种严肃的表qíng而产生的恐惧表现,并非爱德华本人。虽然如此,但她依然因为láng人的进攻而惊恐地尖叫出声,尽管好像自己是旁观者,尽管她依然为他担心着。
好吧,贝拉坐直身,已经得出答案了。她甚至不知道这里面是否真的有过一个抉择,已经陷得太深了。她知道,如果真的知道的话,对于这个吓人的秘密,她什么也不会做的。也没办法告诉戴安娜,这种怪异的梦一定让她觉得荒谬,尤其是自己还对此做了那么多的想法与建设,就像是这个梦是真实发生的。
她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qíng,她害怕自己的qíng感流露会让戴安娜看出端倪,因为每当想起他,想起他的声音,他能够催眠的眼睛,他极具吸引力的个人魅力的时候,她只想立刻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便别无所求了。即使……那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即使……这样很卑鄙,但感qíng真的控制不住。‘嗷!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贝拉?”戴安娜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贝拉腾地坐起来,脸刷地变得有些白,就像是被人发现小秘密一般,她站起身,弄弄衣服,然后走过去,打开门。“戴安娜,早。”
“你好像起的很早?”叶瓷端着一杯清水说道。
“啊,吵到你了吗?”贝拉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刚醒,昨天的海滩之行怎样?”
贝拉愣了愣,跟着叶瓷往楼下走,隔了一会儿才说道,“还行,碰到一些朋友。”
“雅各布?”叶瓷眼光一闪,微低下头,扶着楼梯栏杆下到客厅。
“你认识他,”贝拉有些诧异,小心地迈着步子。
“是啊,朋友。”叶瓷走到沙发边坐下,“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会一直待在家里,一份周三截止的关于麦克白的论文。”
叶瓷点点头,她要继续看那些巫术的书籍,然后还要回想曾经自己学过的那些。和贝拉说了会儿话,接着各自回房。
贝拉心满意足地投入工作,罗列出了一份粗略的糙稿。这份宁静的心境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自从……好吧,自从周四下午以后,如果她足够诚实的话。不过,这通常是她的风格。做决定对她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一个让她饱受煎熬的过程。不过一旦作出了决定,她就只会坚持到底,通常还会因为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倍感宽慰。有时这种宽慰会被失望所破坏,正如她来福克斯的决定。但这仍比为作出选择而苦苦斟酌要好得多。现在带着这个决定住下来要容易多了,荒谬可笑的容易、危机重重的容易。
这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而且效率很高。贝拉在八点前就把论文写完了。查理到家的时候简直就是大丰收。她做了一个备忘录,提醒自己下周到西雅图去的时候记得买一本烹鱼食谱。无论何时一想到这趟旅程,就有些轻松,可以免去烦人的邀约,那个非常热闹的舞会,戴安娜应该会和爱德华一起去吧。
那天夜里贝拉一夜无梦,睡得很好。也许是因为那一天起得太早,前一天晚上又睡得太少,耗尽了她的jīng力。这是她到福克斯以后的第二次,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在明huáng色的光线中醒来。跳到窗前,惊奇地发现天空里甚至没有半点云影,只有几片小小的羊毛般纯白蓬松的云彩,它们根本不可能带来任何雨水,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口相对比较gān慡的空气。外面很暖和,一丝风也没有。贝拉觉得她的血液一下子在血管里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