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箫纤细的手指顿住,落在黑白键上。
湘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站在笙箫身侧半晌,才开了口,“我希望,你还是能把我当成你的姐姐,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陌笙箫没有抬头,垂下的长发遮住她半张脸,湘思走出客厅,同何姨站在了路边。
笙箫站起身来到窗前,遥望过去,她只能看见陌湘思的背影,那头大波làng被风chuī得散乱,湘思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缩着双肩,在路边踱着很小的步子。
肩上陡地一重,她侧过脸,看见男人搭住她的左肩。
“既然不舍得,怎么让她走了?”
“她该有她的生活,如果不自己亲身经历的话,人生就不会完美。”陌笙箫知道这话说的有点自私,但生存本就是这样的,湘思若一昧跟着她留在皇裔印象,她接触不到别人,接触不到社会,心理的障碍只会越积越多。
“你经历的够多了,完美了吗?”聿尊扮过她的身子,双手将笙箫的脸捧在掌心内。
他手有些凉,尽管客厅内暖气足够,陌笙箫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背,“人无完人,但是经历过的,哪怕再痛再苦,我想,都能熬过去吧。”
“是吗?”聿尊视线落向窗外,他语气飘忽不定,既像是在反问,又像是扪心自问。
笙箫还是想的简单了。
她觉得不论任何事qíng,咬着牙,熬一下就能过去的。还有什么比经历了生离死别更让人痛彻心扉的吗?
她并不知道,有一种痛,会在将来永远伴随着她,她不能听见聿尊的名字,一听到,就会痛的弯下腰站不起来,吃饭的时候,会痛的她连连作呕,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能痛的她一次次从梦里面惊醒过来,然后整夜整夜鄯睡不着觉。
曾经的疼痛,即使熬过去了,不一定永远不会痛。
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ròu里面,不去触碰,还好,一旦触及,痛楚难忍。
何姨拦了俩的士车,将行李一样样放在后备箱,陌湘思杵在那不动,何姨走到她身边似乎说了什么话,湘思一动,将脸扭过来。
陌笙箫忙背过身,并不去看。
等她转回去时,的士车早就开走了。
何姨不到傍晚便回到皇裔印象,笙箫坐在客厅内,似乎刻意等她回来。
何姨换上拖鞋走进去,“笙箫,你不用担心,湘思住的楼下什么都有,商场超市一应俱全,打了电话外卖就能直接到家。”
陌笙箫望向四侧,见聿尊在楼上还未下来,“那房子,我姐能住的习惯吗?”
“那肯定了,”何姨三两步坐到笙箫旁边,“四个卧室,还有景观楼台,里面都装修好了,我走进去就被迷了眼,那厨房也很大,里面什么都有。东西齐全,小到碗筷牙膏,大到跑步机按摩椅,总之我能想到的都有。”
“那就好,”陌笙箫咬了下唇,“只是不知道,她自己还会不会做饭吃。”
“笙箫,你放心好了,湘思qíng绪不错,我陪着她去超市买了不少生菜,她还一样样都自己归在冰箱内,说好久没做菜,会不会手生呢。”
“真的吗?”对笙箫来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所以啊,你快别担心了。”
聿尊这两天都没有去公司,华尔开始放假,笙箫没地方可去,成天窝在家里。她心qíng并不好,偶尔会弹弹琴,看看电视,却很少出去走动。
聿尊下楼时穿了一身休闲装,外面天空yīn霾,随时都有下场雪的可能。
陌笙箫抱着个靠枕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拉起她,“出去吧。”
“去哪啊?”
“兜兜。”
“我不想去。”笙箫挣开男人的大掌,却被聿尊弯腰搂住她的腰,将她从沙发上提起来,“我想去。”
陌笙箫被她拖出门,她套了双棕色雪地靴,满脸不甘愿的样子,“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想做什么,我就非得跟着?”
男人别过脸,“在chuáng上的时候我想做,你不没跟着么?”
笙箫睬了他一眼,“你张口闭口都离不开那张chuáng。”
“对,因为我喜欢和你上chuáng。”
她吃了个哑巴亏,只得撅了嘴跟在他后面。
陌笙箫很少看聿尊穿牛仔裤,深蓝色的布料贴合在男人修长有型的腿上,他上身一件低领毛衣,外套的领子上,一圈棕色毛领凸显出男人jīng致的下巴,他将车驶出皇裔印象,“今天可能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