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越多,不但没有将她磨砺的更加坚qiáng更加沉稳,反倒是让她成为了一个胆小鬼。
她已经开始害怕站在这个位置,害怕看到那扇门,害怕那些医生走出来的身影。
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越来越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真的就失去了他们。
红灯还在亮着。
从别墅出来后到现在,她的心跳就一直在持续剧烈的跳动。
子衿真的怀疑,再这样跳下去,她会死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睛已经盯得很酸疼了,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宋小姐。”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子衿微微一顿,慢慢的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正一步一步走来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深色的薄风衣,头发利落的挽起,眉目始终平静。
这样对比起来,子衿发现自己真的láng狈很多。
邵言走到女人的面前,看了眼她身后的手术室,淡淡的说:“我接到了一位老同学的电话,他们说席琛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子衿嗯了一声,动了动苍白唇角:“你怎么也会在美国?”
“我来找他。”
女人一滞,邵言的视线停在女人的脸上,她重复了一遍:“我来找席琛。”
走廊上沉寂了一阵。
半响,邵言又说:“只是急xing阑尾炎,还好。”
子衿顿了顿,耳边再一次响起她的声音,她说:“他应该没有跟你提过,我也曾站在这里过,里面躺着的人,也是他。”
如遭雷击,女人怔怔的看着她,轻声:“什么意思?”
女人的话音落下,手术室的灯倏地灭了。
邵言看到了,她已经提步走了过去,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幽幽的落下了一句:“意思是,席琛曾经为你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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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所爱隔山海(十九)
她说,席琛曾经为你死过一次。
女人的声音,冰冰凉凉,没有丝毫的感qíng,就好像一阵穿堂风刮过心尖。
所及之处,糙木皆兵。
邵言已经从她身边擦过径自走向手术室,而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上脑门,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无尽的漆黑偿。
子衿怔愣在原地,浑身僵硬,脚下跟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半响,她听见身后传来了医生的声音,她隐隐听见他们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无大碍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归于原位,可是她却迟迟没有转身走过去的勇气。
明明,明明那里面躺着的男人,是她的先生,是她最最亲密的人,是要和她度过余生的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敢转身呢。
怕吧,一定是因为太害怕了。
如果邵言说的是真的,那她这辈子,一定会在自责和愧疚之中惶惶终日。
她欠席琛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那个傻瓜……
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怎么,滚烫的液体悄无声息的砸落。
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滑落至下巴。
不多会儿,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子衿顿住,下意识转过头去,一块gān净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一位美丽的女护士。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尔后,试探xing的用英文问她:“你还好吗?”
子衿愣了下,接过手帕,擦掉泪水,扯了下唇:“我很好,谢谢你。”
护士松了一口气,好奇的问她:“里面的男人是你先生吧?”
她点点头,“对。”
说完,子衿奇怪的问她:“你怎么知道?”
护士勾唇,眼底含着深意的笑:“你先生在打麻药之前醒来过一次,他告诉我们如果看到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守在门外哭,那就是他的妻子。”
几乎是在声音刚刚落下,胸腔内的心脏,轻不可闻的震动了一下。
眼窝再一次酸涩。
子衿哽了哽,声线颤抖的问她:“他还说了什么吗?”
护士想了想,嘴角的笑意渐深:“他让我们转告你,他就是睡一觉,很快就起来了。”
都躺在手术台上了还能分心想着她,这个男人啊……
子衿轻笑了一声,眼眶中的泪水摇摇yù坠。
护士见她终于笑了,也是舒缓了一口气,她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你先生不仅帅,还很深qíng,真羡慕你。”
闻言,子衿淡笑不语。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再一次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