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师的腿呢,保住了么。”
“保住了。”
“那真是太好了。”胡迪终于放下了悬了三个月……不不……加上之前的,大半年,一整年的心了。
杰瑞米在一边添乱,他在聂程程眼前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自己:“嫂子,你还记得我么。”
聂程程看着他笑:“记得啊。”
“是我谁。”
“小杰瑞米啊。”
“那他呢。”
“他是胡迪。”
“这个呢。”
“这是诺一,这是白茹,这是……”聂程程一个个指过去,到了最后一个,她却停下来了。
“怎么停了……”杰瑞米的手,颤颤巍巍指着最后一个人,说:“不会吧,所有人都记得,不会不记得这个人吧。”
聂程程一笑。
怎么会不记得。
忘记你们所有的人,忘记她自己,她都不会把这个男人忘记的。
“当然记。”
“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闫坤。”
白茹再一次把人给赶出去:“行了行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样一哄而上,万一她又晕了怎么办。”
杰瑞米和胡迪吵个不停:“什么嘛,嫂子这不是好好的,我还以为她真的会失忆呢!”“你什么意思,你巴不得聂老师失忆对不对,你想乘虚而入?!”“我是想万一她失忆了,我就有机会……”“机会你妹的,就算聂老师……呸,就算嫂子失忆了,她还是坤哥的女人。”
“我……”
“闭嘴吧你,说多少次他们结婚了,你别再打歪主意了,否则我替坤哥一枪崩了你。”
“……”
他们走后,白茹也走了,只留闫坤一个人在房间里,她走之前说:“我们都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好的。”
“她刚醒,可能jīng力有限,累了就让她休息。”
“我知道的。”
总算清净了。
这个世界纷纷扰扰,然而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聂程程伸了一下懒腰,说:“他们吵死了。”说着,她想坐起来,可是身上没什么力气。
闫坤看出来了,他马上过去扶着她的腰。
“来,慢一点。”
“嗯。”
聂程程坐起来后,静静地靠在chuáng头背上,看着闫坤。
闫坤也是,一直这样安静地看她。
他看了足足有四五分钟。
只是这样静静的、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仿佛不认识、不愿意和她说话似的,让聂程程觉得很奇怪。
可当她看见他的目光之时,又感受到他虔诚到不容怀疑的感qíng。
聂程程已经猜到了。
她轻轻一笑:“闫坤,你在看什么。”
闫坤这才猛地一动。
他回过神,第一句话就是:“你饿么,我给你舀粥。”
“嗯。”
聂程程点点头。
闫坤又去把粥端过来,说:“好像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吧。”
“不用了。”
“这……这样不太好,粥还是要热的才行,我去煮一下,很快的。”
很快你个头。
聂程程马上制止他:“闫坤,我说不用了。”
“……”
“你转身,走回来!”
闫坤转身,走到聂程程的身边,她伸手:“来,把粥给我。”
闫坤乖乖地把粥给她,聂程程拿起勺子,两三口就把一碗粥哗哗的喝下去了。
空虚的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感。
饱腹感让她打了一个嗝。
闫坤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直到聂程程把粥放好,伸手拉住了他,“来,你坐下来,坐在我的旁边。”
闫坤依言,坐了过去。
chuáng铺一角塌陷。
他像个听话的机器人,聂程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聂程程让他靠在后面,他就靠着,然后让她爬到他怀里,让他的双手环住她、拥抱她。
这一切做好之后,闫坤依然没有说话,表qíng淡淡的。
聂程程叹气,她躲在闫坤的怀里,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看他的神色――其实她不用看,她也知道他现在的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