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艾米的住处,Jason把何塞的那个项链给了艾米,说何塞应该不会来麻烦你了,这个项链的小吊坠里装的是他妈妈的照片,他指着他妈妈的坟墓发了誓的,赌输赌赢都不会来打搅你了。他开玩笑说:“以后招蜂惹蝶就行了,别去招惹酒鬼赌徒,我回了国,就没人帮你斗酒了。”
艾米好奇地问:“他输了给你这条项链,那——如果你输了呢?”
他举起他的左手。
艾米惊呆了:“你把你的手赌上了?那你还不如——就把我赌上,反正这事是我——惹出来的。”
“傻瓜,把你赌上,万一赌输了呢?”
艾米想了想:“万一输了就报警。”
他哈哈大笑:“愿赌服输,这是赌徒最重要的qualification。你根本没准备遵守赌约,你没有赌德,不是个好赌徒,不能跟你这样的人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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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定的是八月十四日的机票,他不让艾米她们去送他,说送也只能送到安检门外,跟没送一样,何必要大家跑那么远?再说他的父母和奶奶都在他走前一周从加拿大赶过来了,就让他们去送吧。
艾米想想也是,差不多一进机场就是安检的门,不由得把布什狠狠咒骂一通,肯定是他跟本
拉登串通好了炸世贸的,好提高他在美国人心中的威望。不是他们炸世贸,机场怎么会这么壁垒森严?登机口挥泪告别的感人镜头,怕是只能在电影里看到了。
她想到Jason将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候机,孤零零地走进登机口,就觉得心里很难受。难道就没有办法通过安检的门去送他吗?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送行的人不能进安检的门,是因为他们没机票,如果有一张机票,不就能进去了吗?
她马上给几个女伴打电话,把自己惊人的发现告诉她们,问她们愿不愿意去机场送Jason。Carol伤心地说她不敢去,怕到时候会哭起来,会拽着Jason 不让走。方兴已经去CA那边上班去了,唐小琳自Lake Martin一役失利,就有点萎靡不振,说那样好的机会都没有得逞,现在跑到众目睽睽的机场里面,还能gān什么?就算勾家帮帮主亲自出马,怕也是回天无力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就当他是杨家的伟哥哥吧,反正我也就是想拿他顶替Johnny Depp。
既然大家都不去,艾米就决定一个人去了。她买了张票,最便宜的那种,能进安检的门就行。
到了八月十四日那天,她开。车到了机场,在电脑上换了登机卡,就进了安检的门。她知道Jason的航班,就到他的登机口去等他。她不知道自己待会要跟他说什么,也许就默默地坐一会,然后让他在她的注视中登上飞机,也让他的身影永远锁在她记忆里。
她坐在那里等Jason,想象他看见。她的时候,会是多么惊讶。不知道他今天还会不会躲她,他躲避跟她单独见面已经很久了,有时她跟别人一起去找他,他似乎还不那么急于躲避,但如果是她一个人,他就老是找借口避开,不知道是怕别人起误会,还是怕她会把他“就地正法”了。她有时候觉得他太过分了,虽然她跟他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有一种想扑到他怀里去的冲动,但她的理智也不是吃gān饭的。
离登机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她才看。见Jason拖着个小旅行箱、背着个lap top走过来了。她站起来,向他走过去,想走得波làng起伏以显步履轻松,也想fake一个轻松愉快迷人的笑容,结果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上眼眶。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睁大了眼,免得泪水流出来。他看见了她,但并不吃惊,等走近了,他笑着说:“我赌赢了,你果然在这里。”
她吃惊地问:“你跟谁赌?”
“当然是跟Jason那家伙赌。愿赌服输,”说完,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美元,放到裤子口袋里去了,“你作证啊,我付了赌金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经常这样跟自己赌么?”
他笑着说:“谁不是经常自己跟自己赌?”
她想了想,点点头:“嗯,可能人。的一生就是自己跟自己赌,善良的愿望跟邪恶的愿望赌,错误的判断跟正确的判断赌——”
“哇,‘窄学家’呀,连赌博这种事都能上升到人生的高。度,了不起。不过当心太‘窄’了钻牛角尖里了。”
“你才是哲学家,”她真诚地说,“你写。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人生哲学,很启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