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给石燕的感觉是有点含沙she影,说得好听些,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因为这几句好像也适用于她的qíng况,说不定也适用于huáng海的qíng况。
对于她留校的事,huáng海是这样说的:现在你留校不留校,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因为姚小萍的留校问题也跟你的夹缠在一起了,这并不是姚小萍造成的,而是卓越造成的。他为了你能留在系里,就设法搞huáng姚小萍留校的事,这是很卑鄙龌鹾的。姚小萍奋起反抗,一是她xing格使然,面对这种qíng况,必定会背水一战,另外也可能是怕影响了你留校的事,所以你现在做决定时已经不能不考虑姚小萍的利益了。
最后huáng海表了个态,说不管石燕分在哪里,他都希望她不要放弃考研,因为这是为她的高考平反昭雪的唯一途径,只有考上研究生了,才能彻底治愈她因高考不顺而受的内伤。不然的话,无论她今后的物质生活多么优越,也无论她的丈夫怎么才华出众,她都不会真正感到幸福。
这几句话真的把石燕震惊了,别看huáng海平时不哼不哈,在她面前唯唯诺诺,他还真的很了解她呢。她觉得这几句话,卓越肯定说不出来,因为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师院读书,他并不了解她的过去,更不知道高考失利对她造成的伤害,很可能觉得她就是读师院的料,只有huáng海这个跟她一起读过书的人才真正知道她的才华和理想。
后来她跟姚小萍讲起这事,满以为姚小萍这回要转变对huáng海的态度,说他两句好话的,哪知姚小萍耳朵根子一点也不软,得了huáng海的表扬也不改变立场:“huáng海能在高考的问题上理解你,我一点也不怀疑,而且这种理解也不难,我没跟你一起读高中,我也能理解你。但是能理解--又怎么样呢?只能拿来做个知己,做丈夫还是--不合格。他的脸不会因为他理解你就变得美妙起来--”
“但是理解不是--很重要吗?”
“我没说理解不重要,问题是他能在一件事上理解你,也不等于他就能在任何方面都理解你。一旦涉及到自己,人就糊涂了,理解力就消失了。所以我以前说过的那些一点都没变:他因为脸部的缺陷会在这方面特别敏感自尊,你在外面要听那么多风言风语,回到家也别想在他面前可以发泄。除非是你能完全忽视他的脸,不然的话,我劝你别嫁他。他迟早会因为你不喜欢他的那张脸而生气的,但是他那张脸--你叫人如何才能喜欢得起来呢?”
艾米:至死不渝(28) 2007-10-22 04:47:49
虽然系里说要对姚小萍的问题展开“全面”的调查,但石燕怀疑系里说的是展开“前面”的调查,而不是“全面”的调查,因为系主任是H市人,口音里根本没有“ QU ”这个音,说话的时候是“钱”“权”不分的,“钱”就是“钱”,“权”也是“钱”。
她这样想的根据是系里压根就没找她调查过,怎么说她也算个知qíng人吧?虽然不能算事件的前台人物,但中台总算得上吧?系里连她都没找去谈话,怎么算得上“全面调查”呢?只能是“前面调查”。
不过姚小萍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关键人物,定足了攻守同盟的,一有机会就嘱咐她:“石,现在你就是决定我前途的关键人物了,我的成功与失败,都系在你身上--”
这个“关键人物”的说法令她感到肩头担子沉重,而这个“系在你身上”的说法却使她有种滑稽的感觉,好像她裤腰带上正拴着姚小萍的成功与失败一样,因为这个“系”令她想起姚小萍形容她丈夫时说的一句话:“总想把我系在他裤腰带上”。
姚小萍说:“只要你不供出我来,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因为严谨肯定不会承认;卓越是有黑心,有黑胆,但是没有黑证据--”
“但是我也没有黑证据啊 ! ”
“我什么都对你说了,你怎么没黑证据?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跟严谨的事只有你跟卓越知道,但卓越知道的也你没这么细。只要你挺得住,系里就拿我没办法。”
“你放心,”石燕想到“挺住”二字,担心地问,“你说他们会怎么--审问我?现在是新社会,难道他们还敢对我--”
“动刑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世界上还有比刑罚更厉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