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证过太多,我希望你见证我。
2008年的12月31日就这样过去了。2009年的12月,我的第一本书,《你好,旧时光》出版了。那个抬头去看雪花的瞬间,也在2011年被我从记忆里小心地拿出来,放在了再版的书里面。
我从来不知道一本书会这样改变我的人生,但又觉得一切是顺理成章的。我的小小玛丽安已经等了我许多年。这许多年中,我曾经被别人的光环晃瞎了眼,妄图去成为一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背着笔记本电脑、今天法兰克福明天纽约证jiāo所的jīng英女xing却发现自己实在不是这块料,也曾经因为成人世界的丑恶面目与赤luǒluǒ的不公平气闷得号啕大哭恨不得自己的亲爹是李刚,做过许多荒唐的事qíng,走过的弯路纠结成一圈又一圈……
但是不管怎么走,玛丽安都在路的尽头等我。
过程比结果重要——世界上可以有无数人对这句话提出反对,运动员、高考生、谈判代表以及和死神赛跑的主治医师——然而作为一个作者,我对这句话的热爱超乎你的想象。
做错事,走错路,爱错人……“错”对我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对一个讲故事的人来说,生命的过程就是结果。
我曾是那样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做一切事qíng都要留足后路,所以才去学自己并不喜欢的经管,因为好找工作,所以才没有在少年时期破釜沉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qíng,因为“没保障”。
我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对得很乏味”的人。
对玛丽安来说,这才是“错得太离谱”。
作为一个小说作者,我并不算天赋异禀,而且也没有足够努力。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做到了第一步。我有机会重新成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我热qíng地去生活、去了解人、去听故事。我从来没有这样地自由和爱自己,因为我正在做一件让我快乐的事qíng。
我重新站上了小学四年级的那个讲台。
当然,我的野心不止这一点点。
可我相信世界这么大,我的野心再大,它也一定装得下。
☆我们没有爱qíng,我们是一个人——张昕宇
乌斯怀亚有一段传说中世界最南端的铁路,我们慕名而去。这个地方靠近极地,曾经是这片大陆流放犯人的地方,而这段铁路,也是囚犯们修建的。这段铁路现在还在使用,供游人游览。奔跑在上面的火车,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特色,是那种很原始的蒸汽小火车。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世界最南端的邮局,寻找传说中的那位个xing邮差伯伯。又是寻隐者不遇,传说中的邮差没有上班。我们便去了街道邮局。快要关门了,还有许多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我们感觉今儿可能赶不上了。不料,只要有人还在排队,邮局就没有关门谢客的意思。
我们买了很大一摞明信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找工作人员给我们盖戳。工作人员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把印章盒印台递给了我,让我自己盖。我把明信片递给梁红,说:“丫头,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说:“2月14,qíng人节,还是元宵节。”
“这些明信片,是阿根廷人给我们的qíng人节礼物,也是最诚挚的祝福,”我说,“再带你去寻找一个惊喜。”
在洛杉矶的时候,高晓松说会给我们一份结婚礼物,他会把礼物留在乌斯怀亚,给我一个坐标,让我去找。果然,在邮局我们找到了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包裹,是一套纪念币。
捧着明信片和高晓松的礼物,梁红又有点儿忍不住眼泪了,qíng难自制。在qíng人节,在世界的尽头,收到了朋友的结婚礼物,拿到了世界最南端的明信片。在感xing的女人眼里,这种幸福感无以言表。
满意而归。我们决定去吃帝王蟹。荷兰港是北半球的帝王蟹基地,乌斯怀亚则是南半球的帝王蟹大本营。参观排队时,隔着玻璃,我们看到了几张中国人的面孔,正在猜测的时候,他们出来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中国人?”
世界很大,世界很小,我们遇到了几位同样来自北京的中国人。一问之下,我们住对门,还有几位共同的朋友。他们是从阿拉斯加开了40多天的车,来乌斯怀亚旅游的。乌斯怀亚是一座旅游城市,人们只有在每年的11月到次年4月,即南半球的夏天,才来到这里。夏天过去,乌斯怀亚就会进入极夜,白天会非常短暂,而且寒冷。人们就会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或者其他的地方,到那时,这里就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