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喂我。”白惜言说。
苗桐拗不过他,把勺子凑到他嘴边,却见那任xing的家伙別过头说:“烫。”
这一路上热气都散得差不多了,哪门子烫的。明知道白惜言只是在耍脾气,她还是chuī凉了喂他。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竟喝了大半碗。
伺候他吃过饭,苗桐才震惊异常地问:“难道你刚才是在跟我撒娇?”
“你也可以当在敬老院里照顾得了老年痴呆的孤寡老人,就当行善哦。”白惜言一派坦然地摊开手,“再说了,我是病人总有脆弱的一面。”
“你这病人坚qiáng得可以胸口碎大石了。不过……”苗桐笑着看他,“我欢迎你随时跟我撤娇,不过也只能跟我这样,不然我会吃醋的。”
白惜言本是抱着逗弄她的心思,听了这话,那点小得意沉沉地散了开去,倒弥漫出几分酸来。他从来都以为他才是最爱吃醋的一个,从看道刘锦之给他看的监控录像后,他的舌根那就没断过酸味。
他虽然心里相信苗桐不会骗他,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她和罗佑宁那一晚到底做了什么,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一起。想到这些,他便无法保持冷静。可他的孩子在用她自己的方法笨拙地沉默地保护着他。
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孩子脆弱地来抱着他的膝盖,来寻求他的庇护,吿诉他一切。
“怎么了,这么感动?”
白惜言垂下眼,盯着地上一小片昍光:“算了吧,我要是撒娇,被人撞见了别给吓出心脏病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最近有些yīn阳怪气的,可苗桐并没往别处想,当他是因为丰术前心qíng不稳定的缘故。
4
白惜言手术的前一日,医院里来了不速之客。
是董事会的人,来的几个都是有话语权的,手里也没提着份手礼,脸色也没有多和善,一看就不是来探病的。带头的是老孙,平时不吭不响的,开董事会说话提意见最少,说出来的话却少有废话。
“白先生,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老孙不急不缓地,把牛皮袋递给白惜言,“孙叔知道你明天就做手术,本不该现在来给你添堵。可是,就因为你明天要上手术台,孙叔说句不好听的话但也是实话,谁知道明天能发生什么事?源生有今天也是你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孙叔一把年纪了就指望这点棺材本儿,谁都不容易。”
白惜言打开牛皮纸袋,随便翻了翻,里面是他做的那份假的竞标书复印件,上面修改的笔迹都是他的不会有错。除此之外竟还有罗佑宁和苗桐在—起吃饭的照片。
他把东西随意地往旁边一扔,虽穿着病号服还是世家公子的气势,抿嘴笑了,倒是很秀气很没脾气:“就这个,你想要什么解释?”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见白惜言这么没事人一样,都有些气愤难平。
“白先生我们相信你,可你这认的妹妹gān了什么好事?!”
“……是啊,那个罗佑宁的手段谁不知道,什么女人到了他手里不服服帖帖的?你问问你那个妹妹是不是被骗了?”
“什么被骗,我看是心甘箭愿的,听说她父亲是以前工地出事故摔死的建筑工,她根本就是故意想搞垮源生吧?!”
“白先生,你的财产她也有继承权的吧?你甘心留给个长了反骨的外姓人?”
“是啊,我听说她寸步不离地照顾您,不是我们多心,她要真是想报复你,怕是你也不安心啊。”
本来不大的病房,一人一句话就吵得历害。
白惜言双手jiāo叉在身前,等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耐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点点头说:“你们想说的我都了解了,你们不过是担心我下不了手术台,bī着我现在立遗嘱呢?”
老孙到底是个正直的,脸色变了变:“惜言,不管你信不信,孙叔希望你长命百岁。只是这件事关系到大家共同的利益,我们都是过来人,有时候变故就在朝夕之间。现在这种事qíng都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我们能当看不见?”
白惜言也知道老孙为人厚道,这事换了谁都坐不住。
他敛下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们放心,要是我下不来手术台,律师就会把我名下全部的股份都转到小桐名下,所以地根本没有必要使手段,因为整个源生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