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_作者:匪我思存(68)

2016-09-12 匪我思存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莫绍谦竟然载到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被吓了一跳,看门外,管家却不在了。我想了想还是走了回去,莫绍谦双目微闭,胸膛微微起伏,连脖子都是红的。我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被他的温度吓了一跳。看来他还是真病了,管家没撒谎。

  我跑下楼去叫管家,他马上打电话给司机,两个人上来抬莫绍谦去医院。我打算回学校去,管家却朝我软语相求:“童小姐你也去医院好不好?”

  “你说过我只来看看就行了。”我只觉得忍无可忍,“你给他太太打电话,或者给他妈妈打电话,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为什么非bī着我做这做那,再说他也不想见到我。”

  “你受伤的时候莫先生送你去医院,他连鞋子都没有换,是我带着鞋子和衣服去的医院。你在手术室里fèng针,他也在急诊室里清理伤口——其实碎瓷片把他的脚也给扎了。他还抱你下楼,他伤得是右脚,还一路开车踩油门,最后那个瓷片扎进去有多深你知道吗?他那天走路的样子一直不对你知道吗?他能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能陪他去医院?”

  做了几天兼职我们每个人挣到几百块钱,对悦莹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她从来没有在钱上头烦恼过,而她现在每天都学着记账,无论买什么都小心翼翼。她那bào发户的爹打过一次电话到寝室,悦莹不肯接电话,是我接的,我撒谎说:“伯父,悦莹上自习去了。”

  “哦……”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任何感qíng起伏,“那你告诉她,这星期她要再不回家,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为什么资本家都是这种似曾相识的做派,我心里凉凉的,对方已经“啪”一声把电话挂了,我老实把这句话转告了悦莹,悦莹很不以为然:“不回就不回,他气死我妈,这笔帐我还没跟他算呢。”

  悦莹出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他和赵高兴出去玩了,直到赵高兴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她那bào发户的爹等了大半个月看她还不肯低头服软,竟然派了几个人来直接把他绑回家,一路驱车千里扬长而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就快到家了。

  赵高兴非常愤怒,买了张机票就追到悦莹老家去。我非常担心,可是悦莹的手机估计被他那bào发户的爹没收了,怎么拨都是“已关机”。她爸爸派来的人还拿着医院证明向校方请了假,说悦莹身体不好,申请休学几个月。校方自然答应得慡快,我们连报警都没有理由。

  我很担心赵高兴,不停发短信问他见着悦莹没有,他一直没有回我。第二天我才接到他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我已经回来了。”

  “见着悦莹没有?”

  “见到了。”

  我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赵高兴一点也不高兴:“等我回学校再跟你说。”

  原来,赵高兴找到悦莹家里去,悦莹那bào发户的爹倒也不拦不阻,任凭他们见了一面,然后开出最后条件:“想和我女儿在一起可以,但你要证明自己。”

  “他要你怎么证明自己?”

  赵高兴苦笑:“他给了我三分合同,让我任意签到其中一份,就算是合格。”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太简单的事,等拿到合同一看,更觉得悦莹的爸爸简直是异想天开地刁难。三个合同,一个是煤矿转让,一个是钢厂合并,另外一个则是化工厂建址。

  “这年头谁会转让煤矿,煤矿就是金矿,就算有转让,我能跟对方谈什么?拿着这份合同请人签字?我什么都不懂钢厂合并这种合同,我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上网搜索了一下,这种案子基本得要一个律师团,还得跟国资委打jiāo道。最后那个化工厂更难了,那得跟地方政府谈,甚至还要涉及到城市规划”我也知道这是绝望,不管哪个合同都不可能是赵高兴可以谈下来的,我们只是学生而已。而这些事qíng牵涉到的不仅有商业,更要有复杂的任脉网络。

  “他爸爸说,要做他女婿,就得有本事,我要是一个合同都谈不下来,就永远别想见悦莹了。”“悦莹怎么说?”

  “她说她爸爸不讲理,拿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糊弄我,她爸爸也黑了脸,说接受我们俩的事qíng才是不可能的。最后我怕悦莹难受,还是一口答应下来。”赵高兴从来不曾这样无jīng打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努力的。”慕振飞在香港,赵高兴说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我问赵高兴:“慕振飞怎么说?”他非常为难,在商业方面他不可能左右他父亲的决定,毕竟这些都不是十万百万的事qíng。赵高兴的家境只是小康,他的父母更不可能帮他谈成这样的合同。找高兴绞尽脑汁地抱头痛苦:“我要是有一个亲戚是大资本家就好了起码能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些资本家们”我没有作声,因为我想起来我其实认识一个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