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解释。”朱迪摊开手,“语言是最具欺骗xing的东西,这世上,只有感觉才能在你心里开花结果。”
路小凡抿紧了唇,果然不出声了。
因为她觉得越描越黑,她不懂那些心理学术语或者心灵jī汤类的词汇,但她不是笨蛋,能感觉出朱迪想引她说话。
说多错多,她嘴拙,倒不如gān脆装哑巴。
最重要的一点是,朱迪已经失去了开始时给她的那种热qíng、友好和文雅温柔的印象。事实上,朱迪也懒得装模作样给她看了。于是最近,她们的关系比公司里合不来的同事之间还要疏远些。
或者,是因为她帮助计维之令朱迪觉得地盘被侵犯了。但实话说,越是多接触,她越觉得朱迪古怪。什么样的忠诚和心态能让一个女人愿意葬送最美好的青chūn,就像被活埋在这个巨大而空旷的计宅之中?哪怕是拿着高到吓人的高薪,朱迪也不至于连自己的生活也放弃,自己的社jiāo也断绝吧?
这样,真的无所图吗?
“你最近是不是多梦?”朱迪见路小凡闭口,只得主动挑起话题。
路小凡不得不回答,人家好像是关心她的睡眠哪。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得含糊地说,“也不是啦,就是睡不踏实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以你的年纪和良好的身体状况来说,疲劳会令你睡眠更好。所以我猜,你是心累,白天思虑过重,才造成晚上多梦少眠。以科学的理论来说,梦,是现实的反应,也是现实的延续。”朱迪说得意味深长,“不过还有句诗歌:现实是梦境的终结。梦是最真实和直接的,有时候反应了所谓理智都不曾察觉的问题。”
第六十章细思恐极
“太复杂了,我智商低,听不懂。”路小凡很不客气地回答。
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发火,但朱迪成功挑动了她的怒气。她是温和有礼,不爱计较,那是她的教养和善良,那是她xing格好,并不是任人欺压和愚弄。朱迪这样yīn阳怪气,意有所指的说话方法,已经令她非常厌烦。
同时,她起了身,开始收拾餐桌,结束这顿早餐,然后各自去工作的意思很明显。江东明没见过这样的路小凡,倒是配合的放下了餐具。
“不懂没关系。”朱迪也站了起来,却并没有闭嘴,“因为有时候,你的梦比你更清醒。若你辨别不出事实的真伪时,相信你的梦总没错的。”
“我更相信自己的心。”
“是吗?”朱迪微笑,“那难度很高啊。话说回来,你睡不好,是不是因为想着奇怪的事又不能确定,所以心里纠结万分呢?”
她发现了什么?!
路小凡和江东明几乎同时心里一抖,又同时在脑海里冒出以上疑问。不过江东明是笑面虎,很少喜怒形于色,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难得的是路小凡,尽管朱迪这种突发xing的问题很容易刺激人,但她居然能把qíng绪控制得近乎完美,还恰到好处的露出迷惑的样子。
朱迪快速打量了两人一眼,尤其是路小凡,随后转身出了餐厅。
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她立即打电话给她惟一的同盟,那位声音嘶哑的、名叫小红的神秘人,“江东明无法预料,但路小凡肯定还什么也不知道。她那样没用又愚蠢的女人。任何qíng绪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刚才我诈了一下,她就算在计家待得太久,久到我不放心,却完全还没有怀疑到计肇钧的身份。”
她若知道,刚才路小凡的神态和表qíng都是伪装出来的,大概会气得挠墙。事实会教育她:永远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看真起来多么平凡渺小。
因为人类,潜能是无穷的。
而今早的最佳女演员路小凡。在打发走江东明后。心思重重的渡过了平静无波澜到好像死亡的一天,和往常一样。
只是,她晚上更加睡不着了。在考虑着真假计肇钧问题的同时。还在推测朱迪早上的话是有心还是无心,是有意还是无意?
还有,在整件事qíng中,朱迪知道什么吗?察觉到了什么吗?毕竟。她在八年前就长驻计家,她还是计肇钧亲自招来做家庭护士的。应该对计家的每一个人都特别熟悉才对吧?
假如现在的计肇钧真的是傅诚假冒的,那之前的计肇钧和朱迪又是什么关系呢?若朱迪dòng悉了一切,她又为什么不出声呢?还是,她暗中筹划着什么yīn谋诡计?又或者。她有没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可能xing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