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小陈先生最拿手了。别人平常都玩那种1000块的拼图游戏,这厮平日宅在家中的业余爱好就是把笔记本给拆了,恨不得拆成1000个零件,洋洋洒洒又很有秩序地摊开在硕大的一张书桌上。再将每一片零件都细细地抚摸擦拭,最后原样装回去。这活儿既锻炼头脑中的收纳规划功能,又锻炼手指灵活xing,还属于电脑技工们的本行。
Alan教授一边看某人gān活儿一边发痴:这人简直就是一朵奇葩,高尖端高效率且大脑jīng密有序,记忆力惊人。
陈言一边gān活一边琢磨,Alan这人平常看着挺gān净挺能造的,满脸抹的这个露那个霜的,怎么键盘搞得这么脏呢?又是咖啡末又是饼gān渣的,你打字的时候不嫌粘手,不嫌硌得慌啊?
小陈先生两手在键盘上飞速抚摸了一把,屏幕上立刻闪出好几行英文字母。他面露些许不屑地说道:“惠普的键盘手感也太差了,键太硬,不够轻不够弹,没有节奏。”
Alan帅哥眨着妩媚的桃花眼,迷恋地看着陈言正在抚弄键盘的十只修长手指。手指很白,只是左手手背上有一片刚刚愈合不久的伤痕,呈现淡淡的粉色。
他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陈言的手背:“你这是怎么弄的?”
“修水管弄伤的。”某人下意识地就把剧qíng给模糊化了,略过重点。
“很感谢你帮我收拾这台破机子,工钱我还是……”帅哥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他。
“嗯,放溪溪工资单里吧。”墨色星眸中划破一闪而过的相思之qíng,随即陷入沉溺。
“我这边事qíng也办完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今天我请客,去城里喝一杯吧。”Alan帅哥面露淡淡的笑容,眼神温和而隐隐透出热忱的期待。
“……”
陈言根本就不想去。
这厮标准宅男,对于跟半熟不熟的人出去搞这种社jiāo活动压根儿不感兴趣。他过来给Alangān活儿图的就是那每小时五十美刀的微薄工钱。
月底某小佳人看到自己工资单里又多了一百块,会不会心qíng暖一些,对他温柔一点儿,允许他回chuáng改造?
好几天了,连溪溪的衣服角都碰不到,他现在浑身都难受得要命。
陈言抬眼看看Alan教授,对方此时一副循循善诱的表qíng,十分温柔和耐心。
只听得帅哥笑眯眯地说:“去喝一杯吧,不会太晚。怎么?你今晚有事?”
“嗯……我问问。”
小陈先生很不擅于在这种面对面的状况下拒绝别人的邀请,但是他实在没有兴致。他下意识地掏裤兜里的手机,想跟程姑娘说话。如果那边儿程小狮子大吼一声说“你不准去!”那就太好了,他就可以拿女朋友做挡箭牌拒绝对方了。
陈言在楼道里打了两个电话,程溪溪竟然都没有接听。
唔……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又不理我了?
呜呜,好伤心呢……
那天傍晚伴着暖暖的空气和徐徐的海风,Alan帅哥把小陈先生带去了市中心东北角的一处僻静街区。
三三两两的街灯缓缓燃起温暖的huáng色光圈,高大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身姿。
Alan教授走到一家白房子酒吧门口,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招牌,说:“就是这家,行么?你……想跟我进去么?”
墨绿底子招牌上嵌着低调而jīng巧的黑色花式英文体:paradisecocktaillounge(“天堂乐土”jī尾酒会客厅)。
红棕色的桃花心木大门,两侧挂着两盏欧式铁箍玻璃门灯,光芒打在木质大门上,烘托出红木温润的质感。
对于陈言来说,去哪儿都一样,反正都不认识。他耸耸肩,给了个“无所谓,就这家吧”的冷淡表qíng。
木门吱呀呀地开阖,把一阵夹杂着咸涩气味的海风关在了身后。
陈言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葡萄酒和龙舌兰酒混合的沉醉气味,四周暗红色的墙壁被一朵一朵暖huáng色的壁灯渲染出一种低调而暧昧的氛围。
“天堂乐土”的大堂内被一层植物矮墙隔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调酒吧台和双人矮桌,而另一部分是舞厅,有乐队和领舞伺候,此时正弹奏着一只西班牙民族风的舞曲。
“嗨,tony!你好!”Alan教授走向吧台,跟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却十分俊俏的调酒师温和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