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很俗气嘛?我倒挺喜欢的。”乔岫藩笑笑。
林少省又将手表贴近耳畔细细地听。
“不错,声音很小。”
“看完就做卷子。”乔岫藩催促。
林少省闷闷不乐地将表还给乔岫藩。
卷子做完后,林少省又连打哈欠,拉开抽屉掏出几块巧克力啃。
乔岫藩慢慢看着卷子。
“不错,基本都是对的。”
“你蒙谁啊,我知道你找了份最简单的题目给我做。”林少省咀嚼着巧克力,牙齿一排黑。
“基础是最重要的,而且倒数第三题还是有点难度的,你却都做对了。”乔岫藩笑笑。
“那我还不赖的。”林少省自嘲道。
“当然。”乔岫藩静静地应着。
林少省一楞,很少有人这样坚定地肯定自己,这感觉倒很舒畅。
乔岫藩又拿出几分卷子,挑了几题比较经典的给林少省做,再一一解答,一直倒傍晚。
“留下吃饭?”林少省瞅瞅乔岫藩。
“不了。”乔岫藩婉拒。
“随便你。”林少省嘀咕,面露失落,“反正总是只有我一人吃,走吧,块走吧。”
乔岫藩一听,微微低头,看着锃亮地板上全铺满了素描画,一幅幅动物画像,猫,狗,象,鳄鱼,几乎都是用寂寥简易的画笔勾勒出的,可以想象这个男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孤零零画画的样子。”
“那我留下陪你吃?”乔岫藩微笑。
“真的?”林少省马上跳起来,却又作无所谓状,“我可没qiáng留你哦。”
两人坐在长长的西餐桌两端用餐。
菜是保姆做的,每道都很jīng致,用银亮的带金柄的盖子半掩着,好看是好看,却有些冷冰冰。
林少省闷着头吃,前额的两根卷曲的毛还是没被压下去,一晃一晃的。
乔岫藩慢慢吃着一碗松软的白米饭。
“喝酒吗?”林少省叫保姆开了瓶香槟。
“不,我不喝的。”乔岫藩笑笑。
“那我自己喝。”林少省为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咕噜噜地吞下去。
“你这是品酒吗?”乔岫藩笑笑。
“我爱怎么喝酒怎么喝,反正有的是。”林少省撅着嘴巴。
乔岫藩夹起茄子吃。
“这样和人一起吃饭真是少有。”林少省笑嘻嘻的,“还是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我们在题海中徜徉了四个多小时。”乔岫藩打趣道。
“别提了,烦。”林少省皱眉,“我恨死数学了,我根本不知道学那有什么用,我只喜欢画画。”
“你画得很好。”
“就那些?你在房间里看到的?”林少省笑得得意,“那些都不算是我画得好的,都是随便玩玩,练练笔的。”
“厉害。”乔岫藩赞许。
“当然,对画画我还是挺有自信的。”林少省喝着香槟,脸红红的,“我打算考美术专业。”
“很不错的选择。”
“但爸爸说那是轻浮的,哄人玩的,不能当做生活用的。”林少省抬头看看天花板,“我也觉得这话有理,你瞧梵高最后落了个自杀的结局,直到死后多年他的作品才被认可,价值上亿,但那有什么用,他生的时候连奶油面包都买不起。”
“你想得挺多的,你是说理想和现实不能共存?”
“是啊。”林少省点点头,“我可是要赚大钱的。”
“你这个年纪都那么想。”乔岫藩笑着说。
“我是认真的,我是过不了贫穷的生活。”林少省苦笑。
乔岫藩低头看看餐桌上一只只骨瓷碟子,色泽光滑,碟子上缀着一只只如火的樱桃。
林少省拉扯着自己的衬衣:“我只穿这个牌子的,改不了。”
乔岫藩静静吃着饭,心想这个孩子的确是被宠坏了,对物质非常挑剔,但却不惹人厌,也许是因为他对jīng神的追求同样很高。
“但我会自己赚的,不靠父母。”林少省郑重地说。
“我相信你,但首先你要学好数学,至少要过得去。”
林少省撅着嘴巴,低头抓抓自己的头发。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