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岫藩一楞,随即笑笑。
“好的,听玉麟的,不吃。”
玉麟垂下眼眸,慢慢缩回了手,搁在桌子上,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拿到桌下顺手绞起白色的桌巾。
这样孩子气的小举动也只有在乔岫藩面前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
“你常来这里吃饭吗?”玉麟问。
乔岫藩点点头。
“没想到乔大哥会常来这里。”玉麟微微笑笑。
“我自己也奇怪,好像和这里有感qíng似的。”乔岫藩也笑笑,“也许是玉麟曾经待在这里的缘故。”
话说完,乔岫藩也自觉一丝尴尬和突兀,微微笑笑,随即埋头拣菜吃。
玉麟还是用手绞着桌巾。
两人静默了很久,周围大扎大扎的啤酒,吃得油光瓦亮的客人,一派人声鼎沸的环境和他们形成qiáng烈的反差。
乔岫藩吃完,放下筷子。
“玉麟要不要一起走走?”
玉麟摇摇头。
“那算了。”乔岫藩笑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夜风立刻哗哗得如小蛇一般窜进来。
“冷吗?”乔岫藩反she地拍拍玉麟的肩膀。
玉麟摇摇头。
“回去早点休息,看你嘴唇有些苍白。”乔岫藩嘱咐。
“好的。”玉麟依旧笑笑。
回去的路上,玉麟一直想着乔岫藩温和的笑容,在他心里乔岫藩一直像是冬日里的暖光一样,只要一出现,自己的心里就变得暖烘烘的一片。
自己对乔大哥还有感qíng吗?玉麟是不太确定的,毕竟时间已经过去近两年了,两年里,自己似乎过着麻木,迟滞的生活,那样惯xing的思维,惯xing的qíng感已经使自己无法辨别什么才是真正的爱qíng。
但是每一次看见乔岫藩,心里依旧有蛰伏的悸动浮现,无奈的,不可避免的。
玉麟终于相信有些东西是不会被千篇一律的生活模式同化,湮没的,他对乔岫藩的感qíng就像是体内一颗独立的瘤,着chuáng在属于自己的土壤里生存,难以消逝。
边走边想,很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门口了,玉麟叹叹气,为刚才自己失神的想象苦笑。
玉麟明白自己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了婉婉,有了工作,有了个固定的应酬斡旋的圈子,自己只能那样地生活下去。
至于那个表面被粉饰得金碧辉煌的圈子实则掺杂着最冰冷的人qíng渣滓。
不知是谁传开了消息,杜勤鹤的女婿总是会偷偷地到城东的一家小餐馆去,有人亲眼看见他系着围裙端着菜盘子笑盈盈地招待客人。
大多人当笑话来听,纷纷摇头说怎么可能的事,分明是认错了人。
胡士凡除外,他抽着烟,一手摸着自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心里揣摩着,关于玉麟的举动,他像是浑身长满了小眼睛,时刻关注,监视着。
yīnyīn地一笑,他拿起手机拨了号码派自己的手下小陈去调查此事是否属实。
第二天,小陈便赶到陶大叔餐馆,挑了个位置慢悠悠地坐下,象征xing地点了一些菜,细嚼慢咽,眼睛却四顾不休。
正是不到中午的时分,餐馆里难得的清闲,姜子布正倚在角落里,打着哈欠,细细摩挲着自己的两撇胡子。
小陈点燃一支烟,翘着二郎腿看着姜子布,jīng明地笑笑。
姜子布正感无聊,嘴里gān得无味,顺手掏掏口袋,烟盒扁扁的,一根烟都没,正咒骂着,眼前递过一支烟。
“兄弟,来,抽一支。”小陈早已不动声色地挪到姜子布的身边。
姜子布抬抬眼皮,咧着嘴笑。
烟雾腾腾,两人说起话来,cha科打诨,彼此油腻腻的脸上都有了些jīng神。
“对了,兄弟,认识一个叫薛玉麟的吗?”
姜子布一听,两眼陡然有些神采。
小陈赶紧又递过几根烟,为姜子布续上。
姜子布故作神秘,又小声地凑到小陈的耳边肆意地说着什么。
远处的乔岫藩正半眯着眼睛直看着他们,本来想打个盹,没料到看到了这么一幕,烟雾缭绕后的姜子布神采熠熠,一吐为快的神qíng,手势如同一只猴子。
乔岫藩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慢慢呷着。
当小陈心满意足地敞着西服,快步走出餐馆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转头一看,正是乔岫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