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夜紫时_作者:师小札(17)

2016-09-07 师小札 父子文

  要不去他家看看?莫俊生念头一闪,但马上如在bào雨中的火星子一样灭掉了。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莫俊生发动车子,飞速行驶在路上,他的心qíng非常不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莫俊生照例开车送罗嘉宁去面包房,一进门就看见了紫时,他像是又瘦了一点,脸上有几块青紫。

  “紫时,你怎么成了这样?”罗嘉宁惊讶。

  “和人发生了点争执,现在没事了。”紫时淡淡地笑。

  莫俊生则是保持缄默,两眼直直地看着紫时。

  紫时也与他对视,忽的笑笑。

  “紫时,你得罪了什么人吗?”罗嘉宁走近紫时,摸摸他脸上的淤青。

  “别担心,没事的。”紫时笑着安慰罗嘉宁。

  莫俊生有些诧异,没想到紫时一副自然,根本看不出差点被人侵犯,而且紫时居然还在笑,那笑容依旧短促,带着一些鄙夷。

  “嘉宁,我先走了。”莫俊生在罗嘉宁脸上落下一吻。

  罗嘉宁乖乖地点头。

  夜晚,莫俊生和方有惟来到西餐厅,正巧,又听到紫时的琴声。

  “你看他,破相了。”方有惟笑着指指紫时。

  莫俊生不语。

  “本来差点还可以搞搞他。”方有惟摩挲下巴,意味深长地说。

  莫俊生心里不快,勉qiáng笑笑:“就他样子,大龙他们也要?”

  “别看他长得一般,身上还有点搞头,大龙说他屁股很……

  “别说了。”莫俊生看着手中的酒杯,忽的制止。

  方有惟知趣地笑笑。

  一曲奏罢,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把紫时叫了过去,远远地,莫俊生看见那戴眼镜的经理端着睥睨不屑的姿态对紫时讲话。

  “李经理要他滚。”方有惟顺着莫俊生的视线看去。

  “怎么?又是你出的主意?”莫俊生蹙眉。

  “呵呵。”方有惟笑着呷了口酒,“李经理早看他不顺眼了,那崽子,整日拉着张脸,好话一句没有,哪有地方会长留他?”

  莫俊生垂眸,看着酒杯里盈盈红酒,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算了,别再弄他了。”

  “怎么?你可怜他了?”方有惟问。

  莫俊生笑笑:“让他留着吧,至少琴弹得还不赖。”

  夜晚,紫时出了餐厅的门,缓缓拉出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差点要被经理辞退,幸好最后经理还是冷冰冰地对自己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莫俊生正坐在车子里,看见紫时出来了,立刻开门下车,快步走过去挡在他面前。

  “什么事吗?”紫时问。

  “你伤着了吗?”莫俊生不知该说什么,看见紫时脸上黑紫的淤青,本能地问。

  “托你的福,在医院里躺了两天。”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让他们对你那样。”莫俊生口气里有些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歉意。

  紫时一声不吭,只是拉着车yù往前走。

  莫俊生一把抓住车子,bī紫时停下。

  “我真没让他们对你那样,我再狠也不做这样的事。”

  紫时只是淡淡地看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是淡漠,让莫俊生想起一副画,画上是一个被遗弃的男孩面无表qíng地坐在糙垛上,紫时和那个画上的男孩一样,像是经历了生活的戏弄与欺骗,神qíng带着自然的麻木。

  “谁让你管我的闲事?”莫俊生又说,“你不惹我,我也不会去惹你。”

  “对,我倒忘了,闲事最好不要管。”紫时冷冷地笑,“这次是我糊涂了,被教训也是自找的。”

  莫俊生一楞。

  “劳驾放开。”紫时眼睛看着莫俊生按在车身上的手。

  莫俊生收手,看着紫时慢慢骑上车,竖起连衫帽,微微耸耸肩膀,慢慢骑车离去。

  紫时回到家,照样煮了点面条给自己吃,收音机被砸破了,现在连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有,只能是在一片静谧中看书。

  身上都是被拳打脚踢落下的淤青和伤痕,连侧身睡觉都发痛。

  外面的小野猫似乎在哀嚎,应该是又饿了,紫时拿起鱼片gān走到院子去喂它。

  自己何必要多管闲事?紫时有些悔意,很早时候母亲就劝诫他不要多看,不要多说,而自己还是将母亲的劝诫抛之脑后,以至于差点被人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