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你走了吗?”冯裕庭的面色yīn沉,声音像从远处传来的一样,“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你放开我!”紫时挣扎着,“我要走!”
冯裕庭两臂钳制住紫时的肩膀,紫时一急,往他的手臂上咬下去。
冯裕庭本能地举臂,回了一个耳光,用力之大是自己也未料到的,紫时的嘴角微微渗出血迹。
“你死也得给我死在这里。”
冯裕庭的声音像从地域传来一样,在紫时的耳朵里悠悠地转着。
森白可惧。
话毕,冯裕庭微微喘着气,走出门外,随带将门重重地摔上。
紫时一人站在原地,片刻后支撑不住自己,倒在chuáng上,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只觉得刺眼,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陌生?
像在另一个世界,之前在这里得到的归宿感,转眼瞬间即逝。
明亮的光,将紫时照得□luǒ,原来害自己现在这般田地的还是自己丑陋的yù望。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事qíng都要付出代价,代价可大可小,和你获得的是画上等号的。
一夜无眠,紫时的眼前晃过了众多的人影。
母亲,曾经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温柔地亲吻自己的脸颊,教自己弹《雪绒花》。
父亲,曾经一个温柔的读书人,自卑又自傲,终是抵不过社会的不公,变得yīn鸷bào戾。
原来回忆里,自己快乐的事qíng少之又少,几乎是像一幅浅淡的水墨画,泪水一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自己最终还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没有人陪伴的孩子。
紫时笑容凄然,将被子掩住脸,索xing哭出来,哭是最直接,可以暂时释然的方式。
清晨,冯裕庭下楼时,闻见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走近一看,紫时正在做早点,冯裕庭细细地看着他的脸,面上有泪痕。
“在做什么?”
紫时转头,笑笑,笑得清澈。
“煮面条。”
“哦?什么面?”冯裕庭很是好奇。
“jī汤面,我让阿姨煮了jī汤,然后我拿来煮面。”
“你会?”
紫时点点头:“我常常做给母亲吃。”
冯裕庭从背后轻轻拥住他。
“昨晚,对不起,我火气大了点。”
说着,冯裕庭用手指抚摸紫时的脸颊:“还疼吗?”
“没事。”紫时笑笑。
冯裕庭用唇轻轻吻着那片昨晚被自己打出掌印的地方,一遍又一遍。
紫时没有抗拒。
面条煮好的时候,紫时为冯裕庭盛上一大碗。
“很香,就是味道淡了点。”冯裕庭笑笑,随手去拿辣椒瓶。
“别吃辣的,对身体不好,jī汤清喝营养好,味jīng什么也最好是不放。”紫时默默地拿开辣椒瓶。
“好,听你的。”冯裕庭笑笑。
饭后,冯裕庭出门前,紫时亲自为他披上大衣,俯身拿出鞋子,甚至是为他穿好鞋子。
冯裕庭垂眸,心里涌上一阵感动。
“让司机开车慢点。”紫时说。
冯裕庭笑笑,像是很满意紫时现下的态度,微微倾身:“不亲我一下吗?”
紫时顺势抬起头,在冯裕庭的脸上轻轻吻了下。
“工作顺利。”
冯裕庭笑笑,用手摸摸紫时的头,转身出了门。
紫时的笑容凝住,微微垂头,心里一阵悲痛,自己从来未那么彷徨过,不知道下一步自己怎么走,会身处何地。
想了想,还是出了门,在大街上转了一圈,顿觉茫然,街上的人形形色色,都活在自我世界里,他们有些面色愁苦,有些面色喜悦。
紫时坐在广场的花坛前,看着来来去去的鞋子,声音杂乱,夹杂着欢声笑语,只觉得凄惶,自己像是游离在生活之外。
进一步,退一步,都无处可定。
一直到暮色四合,紫时才慢慢回了家,别墅的门没关,推开门,有两双皮鞋。
冯裕庭不在客厅,紫时上了二楼,只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冯先生,别留着他了,外面的说法现在很多……”
是肖豫的声音。
紫时听着,心里平静。
很久后,冯裕庭才开口,声音中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