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花_作者:师小札(132)

2016-09-05 师小札

  凌少旸走过去,半蹲在姜越越面前,认真道:“不会什么?”

  姜越越的目光从棉鞋上收回来,安安静静地看着凌少旸,直说:“不会忽视我,不会轻易丢下我。而你,你会。”

  “越越,我保证以后绝不会这样。”凌少旸第一次看到姜越越如此平静又清冷的神色,只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可能会失去她,“如果你现在还不能面对我,我可以再等,越越,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离开我。”

  他如此隐忍地等了一个月,克制自己不来打扰她,其中最大一个原因是害怕她向他提出分手。

  “你说离婚吗?”姜越越看着他,“老实说,我想过离婚,不止一次。”

  凌少旸蹙眉,面色一下子寒到了底,墨黑的眼眸里出现一抹异样的难受:“越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这个绝对不行,永远不可能。”

  沉默许久,姜越越苦笑着摇头,轻轻说了句:“你还真那啥,我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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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妈妈捧着热牛奶上来,坐到女儿边上,轻声问了句:“又和少旸闹不愉快了?刚才他下楼说了好些个抱歉,这段时间辛苦我们好好照顾你。”

  “我让他这段时间别来了。”姜越越接过牛奶,“妈,我可以赖在家里吗?”

  姜妈妈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点了点头,她也不是个笨女人,这是人生头一次察觉女儿脸孔上难以消除的难受,知道女儿是真正碰到困难了,感qíng上的事她也不想cha手,也相信女儿是会做出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离婚,很轻易可以说出口的一句话,姜越越始终没有说出来,说完全没有不舍是假的,毕竟他也给她很多温暖幸福的时刻,那些时刻甜得如蜜罐,她错觉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婚姻,真是可以用骑虎难下四字形容,你的长辈,你的亲戚朋友,你全部的社会关系,你的承诺,你作为一个成人的责任和义务都牵扯在里头,它不是一个玩具,你觉得不好玩了就掷在地上说不要了。

  她对他说了心里话,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消除心里的疙瘩,消除了就回到他身边,消除不了也真的算了,毕竟自己努力过了。他想了很久只能点头,但出门的那一刻还是回头说了句:“越越,离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从没觉得我们生活在一起是个错误。”

  姜妈妈的朋友帮忙介绍了个有名的中妇科医生,姜越越按时到医院去配药调理身子,那位老中医笑容蔼蔼,病人叫她送子观音,她笑着说:“不要紧张,没事的,这么年轻,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准备再要孩子。”

  出门的时候收到一个短信,是段寅发来的。

  “姜越越,你来医院啊,我看见你了。”

  姜越越立刻回头,却找不到那张妖孽的脸。

  “我戴口罩呢,病了,没力气朝你挥手。”他又发来。

  段寅是真的病了,据他自己所说,身子一直很壮,整整十年没病了,现在被一个小小发热感冒折腾倒了。

  姜越越到急诊病房一看,果然段寅坐在那里挂盐水,他摘下口罩闲闲地笑了笑。

  “你怎么发烧的?”姜越越问。

  “为你cao心的。”

  “少胡说,我要你cao心gān嘛?”

  段寅眼睛移到她拎着的两包药:“什么药啊?又是这么两大包。”

  “女人吃的药,你不懂。”

  段寅不屑地笑了:“不就是补血调经,要不就是催孕的,姜越越你怎么那么急啊?”

  “你怎么病了还没个正形。”姜越越说他。

  段寅又戴上口罩:“得了,你别管哥哥了,当心传染给你。”

  姜越越往边上瞅了瞅,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没人陪你?”

  段寅哼了哼:“小感冒,一切自己来,你也快走,看见就寒心。”

  姜越越起身,拎上药,小心翼翼问了句:“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哦。”

  段寅撇过头去,轻轻咳了两声。

  姜越越拎上药,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段寅,觉得他还挺可怜的,但说到底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也不太妥当表现太明显的关心。走到门口,段寅却又叫住了她:“你能不能帮我买个huáng桃罐头?不贵,五块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张大的,“找了的钱要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