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羿听到阎漠想与黎焕进行jiāo易的部分不禁心有讶异,但还是等他彻底说完才道:“阎魔可曾透露过他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为何物么?”
“本来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或许有了些头绪了。”黎焕道,“昨夜在jīng神域内,阎先生说因为老师用一缕九尾妖魂镇压着我体内的凤魂,所以那缕凤魂才几乎没有成长,我才得意不受其影响,向来这就是他想要jiāo易的东西了。”
刑羿缓慢点头:“那魔还真是自私。”
黎焕道:“也说不上自私,我与他无qíng无份,阎先生不关心我的生死倒还是qíng理之中。”
话音没落,两人走过转角,夜色朦胧,万庆当铺大门敞开,房檐下依然亮着两只红彤彤的灯笼。
黎焕站在门前,只见那院中果真有别于人间,正是一院子□□浓郁,桃花开得异常娇艳,而阎漠正坐在树下的石桌石椅旁悠闲地烹这茶,他礼貌地敲了敲门,笑道:“先生像是知道我们要来”
“那是自然,因为我是魔,所以必定更了解那个玩弄梦境的疯女人。”阎漠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端起一壶沸水尽数淋在洗好的茶叶上,淡淡道,“本尊等你们很久了,竟然拖到现在才来,真搞不明白你们在磨蹭什么?”
黎焕偏头给了刑羿一个眼神,示意可以进了,然后率先跨进院门。
当铺前院温暖如chūn,仅是走过那扇敞开的门,黎焕只觉得裹夹着花香茶香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一身凉气。
“过来坐。”阎漠烫gān净两只小茶杯,分别斟满。
黎焕刑羿落座,黎焕道:“老师醒了么?”
“你没自己进去看看?”阎漠反问。
黎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睫抬起,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老师若是想见我,早就遣阿狸过来叫我了,既然他不想见,我又何必在这时候为难他呢?”
“也算景瑜没白疼你。”阎漠笑笑,“他当初收养你确实是单纯为了凤魂,这点他认为自己于你有愧,你别看那狐狸平时总是一副dòng悉万事的冷淡模样,一钻牛角尖比谁都认死理,这事还是得你给他一个台阶。”阎漠顿了顿,或许是觉得有地方不妥,复又补充,“就别说是我说的了。”
“先生放心。”黎焕了然道。
“还是说正事吧,”刑羿看向阎漠,“按魔的划分来说,魇魔由梦滋生,生灵日有所想夜便有所梦,是意念化形,所以魇魔算是佛教描述的内魔。那我大胆猜测,想要弑这种魔,唯有入梦?”
阎漠举杯的动作停住,赤红妖瞳略略一转,他毫不掩饰眸底的探寻和好奇,异常放肆地上下打量了刑羿一番,半响,才道:“你很聪明,降妖师,本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趁景瑜和这个小鬼不备悄悄处理掉你,现在看来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刑羿面无表qíng道:“承蒙先生看重,冬季天凉,您借ròu身出门也要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阎漠晃着茶杯,促狭的眼尾挑衅似的眯紧,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声音含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轻蔑,“重明鸟在你手上,只能说明你确实有本事,才能让协会里那个老不死的会长如此看得起你。话说回来,以凡人阳寿衡量,他活的也真是太久了。”
“喂!”黎焕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cha话道,“你俩真是够了,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至少不能算外人吧?说话有必要含沙she影再拐个十七八道湾?怎么,还想说出个你死我活来?”
阎漠闻言斜睨了某人一眼,气定神闲道:“小鬼你还想管我?”
“那倒不敢,”黎焕笑笑,“我顶多回去以后跟老师念叨念叨。”
阎漠:“……”
魔罗大人一口茶水没咽下去,登时被呛了个正着。
黎焕从容起身绕到阎漠身后,十分孝顺地给他拍脊背顺气,好整以暇道:“好啦,既然没有误会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怎么在梦里弄死魇魔这件事了?魔罗大人您看……”
阎漠缓了口气,qiáng忍住回身捏死某人的冲动,说:“景瑜难道就没告诉你,我们魔只做稳赚不赔的jiāo易?”
“您帮的又不是我,”黎焕道,“是老师呀。”
阎漠:“……”
黎焕:“您要是不帮忙,那我只好回去敲老师的门了?”
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