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行_作者:点点万(24)

2018-10-22 点点万

  我头一次发现他这个人还挺难伺候的,这话说的和随便有什么区别。

  “那我写了,写完也不给你看。”

  我真没给他看,写完就别在了树上,拉着他走了。

  其实也没写特别的东西,树叶就小小的一片,写不了多少字,我给自己写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没有多少特殊含义,只是突然想起这句。

  给傅懿行的就更直白了,是“Wish Mr. Fu all the best”

  网络上不是喜欢祝愿朋友“万事胜意”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路迢迢拉过我和傅懿行要说两件事。

  第一件,他去教师办公室用微波炉热饭,就出去一会儿工夫,我的桌上就多了一封信,明显是别人偷偷放的情书。

  第二件,傅懿行可能是恋爱了,书里竟然夹着银杏叶做的书签,内容暧昧。

  迢迢认为这都是我和傅懿行桃花盛开的表现,希望当事人不要藏着掖着,有状况就说出来。

  我想那女孩没选对时机,按理说饭点班上确实不会有人,但迢迢腿还没好,不能跑食堂吃饭,她来得再不及时一点儿,就会和迢迢撞个正着。

  我笑了笑,也不想解释,背过身去拆了信,果然是她的。

  “是情书啊,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傅总怎么回事儿啊,定情信物都用上了?”我想着拿傅懿行转移火力,故意夸张了些。

  “卧槽,傅总真脱团了????????我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你也会谈恋爱?”

  傅懿行眉头紧了紧,显然不喜欢路迢迢的表述,他也不解释,只是说:“怎么?我就不能谈恋爱?”

  迢迢双手抱拳,说:“您当然可以,但请不要偷偷摸摸地谈,华安鼓励自由恋爱,求您光明正大地虐狗。”

  华安确实不反对恋爱,男女校服同款不同色,穿起来尤其像情侣装,每到春秋穿运动服的时候,一男一女单独走在一块儿就显得特别青涩与暧昧,男孩儿一身蓝,女孩儿一身红,格外显眼。

  我眯起眼笑了笑,傅懿行有些反常。

  傅懿行看了我一眼,叫我过去看。

  他书里夹的可不是我昨天给他写的那片叶子吗。

  “Wish Mr. Fu all the best.”

  F的尾巴有一点点卷,无论大小写我都喜欢写成这样,那行字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哪里是定情信物?

  傅懿行面无表情,眼神有三分嘲讽,“定情信物哦。”

  路迢迢也伸长脖子来看,边看边点头,赞美道:“这女孩儿字写得真不错,一定人美心善。”

  我感觉自己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也感受到傅总的低气压,他是在怪我和迢迢一样不辨是非地冤枉他。

  我与傅懿行整日在一块儿,他谈恋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路迢迢这次是把我坑了,傅懿行还没跟我生气过。

  “谢谢您的赞美。”我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迢迢的头发。

  “不客气不客气。”迢迢说得很大方,说完才觉得不对,猛地抬起头,“不是,恪恪,你跟傅总谈恋爱?”

  我彻底服气了。

  “你们不就是一起跳个舞吗,怎么还跳出感情来了,我的天呐…我不是不同意你们搞基,但是恪恪你想清楚了吗,青春期是容易擦枪走火,但那不一定是爱情啊…我的天呐,那情书也是你们的情趣吗…”

  ……

  “书签是我写的。恋爱没有在谈。情书来自女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路迢迢总算闭上了嘴,转回去假装写作业了。

  再粗神经的人也能看出傅懿行此刻脸色十分难看了。

  我冲他眨眨眼,他也不理我,黑着一张脸拿出卷子来写。

  大概,也许,可能,我需要给傅总一点冷静的时间。

  放学的时候他就会原谅我了,吧?

  我惴惴不安地回了座位,又扭回去看看他,他没抬头。

  这都什么事儿啊。

  等前排大部分人都趴下午休了,我才把第二封情书从抽屉里偷偷拿出来看。

  这一封写的是后来她对我的观察。

  如第一封信一样,纸上沁着甜甜的香气,没有涂改,情真意切。

  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高一的时候她不与我同班,偶尔能看到我路过,或是与朋友在走廊上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