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乘风,不管你发现了什么,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替我扛着。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坤老师和晏羽两个人,王老师一整个白天都在为易乘风的案子奔波,向各方了解情况、见他的家长沟通事件前后细节、安抚好奇心旺盛的学生……连她正常要上的课时都跟别的老师做了临时调整,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转了一天,却没想到晚上回来晏羽仍然在等她。
“小晏你冷静点,我相信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你说的这些或许可以帮到他……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没那么简单,谭赫伦那边虽然没受什么硬伤,但这个行为本身带有侮辱性,警察怎么认定还很难说……另外,他还不是最要紧的,另一个受害人叫钱罡,他的情况比较严重,据说至今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你听老师的话,先回家去,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我爱人有个同学是做律师的,我已经联系了易乘风的父母帮他们介绍,在情理范围内老师都会积极帮他……但如果易乘风他真的做错了事,他也该依法承担责任对不对?”
他真的做错了事,可这些错都是为自己担的呀。
晏羽一双水洗过的眼眸黢黑黯淡,“他的父母……一定特别难过,特别担心……”
王老师抬手拢了下他前额的碎发,“所以你要按时回家,别让你的家人同样担心你。”
没有了呀,除了易乘风,没有人会担心他了——
彼时已经过了晚自习放学的时间,王老师简单收拾一下打算亲自送晏羽回去,刚走出办公室,就遇到了等在走廊里的几个学生。
“王老师,我们送阿晏回去吧……风哥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王老师您帮帮他……”刘开迪倏地转过身去,掌心按在鼻尖上用力揉着。
李敏旭抬手推了下眼镜,“王老师,早点休息,我们几个一起送他,保证安全送到家。”
除了他俩,还有赵柏生和二班的骆荀。
骆荀杵在一边,神情尴尬。毕竟二班和六班因为足球闹得各种小摩擦,平时两边男生见了面也经常半真半假地互戗,没个好气儿。
这次受害人跟他一个班,但他又是易乘风的朋友,主动跑道六班的阵营来得顶着不小的舆论压力。
“那个钱罡是在尹煦他们的棋牌社出事的,风哥昨晚没回家。”赵柏生依然比旁人消息灵通,“看来是风哥一早就想好过去找他了,还有,他和谭赫伦是姑舅亲的表兄弟,要不是出了这事别人还真不知道。”
“那死要面子的傻逼怎么可能自己承认有钱罡那样的亲戚,真他妈活该!风哥干这事儿真是欠考虑了,就应该叫上哥们儿一起!”
李敏旭磕了人来疯的刘开迪一脚,“得了吧你,还嫌麻烦不够大?”
一直默不作声的骆荀低头踢着小石子,“这次好像真的麻烦了,风哥的国家二级刚批下来,要是背了处分要影响高考的……”
影响高考那是轻的,故意伤害,会坐牢吗?所有人心里都画着大大的问号。
“风哥不是这么没准谱儿的人!”刘开迪恨恨地薅了一把路边洋槐树的黄叶,“那帮畜生到底怎么惹他了?!”
晏羽突然伸手抓紧了转动的轮圈,“是因为我……”
四个人听晏羽讲了那天的事情,脸上一水儿的震惊加愤怒。
“我——艹!”刘开迪也想原地爆炸,“我他妈还以为是过年那阵子和以前那些乱事的历史遗留问题,一开始还看着他怕他搂不住火儿。后来看风哥挺有正事儿了,一门心思准备考试,见着屎也懂得绕道走,我特么还挺放心……这帮牲口还他妈是不是人!”
李敏旭:“这么说,他俩肯定跟这事儿有关!要是他们同样有错是不是风哥这边就能轻一点?”
骆荀:“我爸在交警大队,他在公安那边应该有老战友什么的,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赵柏生:“嗯,各种消息我也会留意收集,阿晏你别太担心,我们都是风哥的朋友,不会看着他有事不管的!还有今天这事儿,谁都先别往外说,必要的时候再说,毕竟对阿晏不太好。”
刘开迪:“就你嘴最大,你不说谁还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