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_作者:澜问(219)

2018-10-16 澜问 校园

  曾经那些不被接受的思念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还不够让他死心吗?为什么还傻乎乎地珍藏了这么多年,再次触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亲手烧掉它们又感觉如何?

  撕开平静伪装的窗纸,内里的真相残忍到近乎鲜血淋漓。

  孤单又柔弱的小晏,他易乘风一直想保护和疼爱的小晏,被他亲手用躲闪的剐刀一下下凌迟了这么多年,终于被希望破灭的最后一根稻草逼得无路可退。

  那个从不低头的小晏,那个冷漠骄傲的晏总,会在醉酒后哭到不能自已,一遍一遍乞求他的原谅,一遍一遍等待他回眸。

  千般惊诧万般滋味化作一声绵长温热的叹息,被易乘风缓缓吐出来,他收紧了手臂将晏羽按在发疼的胸口上,两个人的心跳撞在一起。

  “小晏,你他妈到底是想要我做你的朋友,还是要我做你的,男朋友?”

  第81章 6程

  晏羽是絮絮叨叨哭着在他怀里睡着的,足足闹腾他大半夜,中间还吐了一次。

  易乘风给他换了衣服和床单,守在旁边直到他睡安稳了才站起身来,活动了僵酸的骨节,转身到客厅开始一点点打扫战场,擦掉满地的酒液,将玻璃碎屑一点点清理干净,戴上手套吭哧吭哧刷洗马桶,还清理掉一瓶疑似纵火工具的荷兰产烈性伏特加。

  当一切恢复原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易乘风感觉自己的大脑在疯狂旋转,离心力太大导致缺氧短路,又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从前构建在里面的世界似乎正在迅速地土崩瓦解,那个深埋许久的执念突然破土而出,以孱弱却也狠厉的姿态野蛮生长,扑扑簌簌如同仲夏的槐花枝蔓,将他整个人都塞满了。

  他想起卧室抽屉里那个小药瓶,急惶惶跑去将丢在垃圾桶里的药片又都扒拉出来,认真数了一遍,三十二颗。

  易乘风掏出手机近距拍了个药片和药瓶的合影,用微信发给文艳艳,她读的是医科大学,如今在梅川的中心医院当医生,或许认得这种药。

  放在床边柜抽屉这样顺手的地方,是经常吃吗?小晏身体不好没错,但也不是个药篓子,年纪轻轻总吃什么药。

  消息发过去,不可能立即被回复,毕竟是这种时间,易乘风焦躁地在客厅踱步两圈,恨不能将地板再擦几遍,总之闲下来就很不安,也睡不着。

  他把晏羽的轮椅推到卧室床边,坐在上面双手撑着下颌看着他。

  晏羽睡得很沉,身体仰躺头却歪在一边,眼皮因为哭过有些微肿,这一点点异样也很令人心疼。

  真是太能哭了,孟姜女转世错投了男胎吗?

  他还从没见过一个男生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不过小晏超级好看是真的,哭的时候也那么美,西施貂蝉、梨花带雨肯定都没他好看。

  易乘风拢了拢他微长的头发,你这样肿着眼睛,明天怎么见人呢?霸道总裁也不好戴着墨镜上班开会吧……

  网上乱七八糟搜了一堆消肿妙招,易乘风准备了温水和冰水、冻勺子和煮鸡蛋,一样一样给他敷在眼皮上试效果。

  晏羽有时会被他弄得不耐烦,抬手乱抓,他就很有耐心地等他安静了继续折腾。

  直到窗外天际泛白,易乘风才合衣仰到客厅的沙发上,身体如灌铅般沉重地陷在软垫里,胸口却被某种神奇的感觉胀满,像是要腾空而起飘上天去。

  就在这种极度矛盾的撕扯中,他不甚安详地迷糊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某个并不明显的细微碎响,也许是锅里白粥隐约的香气,也许单纯只是因为某种对关切之人小宇宙全开的神奇感应,易乘风呼地从沙发上坐起身,突然改变的体位让他有种瞬间的眩晕,抬手按住额头又很快缓解。

  晏羽已经穿戴整齐,正俯身在玄关换鞋穿外套,他一身黑色西装配黑色衬衫,零七碎八的配饰戴得一丝不苟,两只白水晶的袖扣在他伸直手臂时从西装袖口探出来,如同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小晏?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今天还去上班吗?”易乘风光脚蹦下沙发,掂着两条长腿啪嗒啪嗒凑过去,想俯身仔细看看晏羽的脸。

  他垂着眼睫不肯抬头,因此易乘风也无从检验昨晚敷眼睛的具体效果,应该不会太糟糕。

  见他穿好了鞋子抬手够外套,易乘风便抢先一步将看着厚一点的那件摘下来帮他披在肩上。

  “其实你可以请一天假什么的,毕竟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