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斑_作者:长得贼刷(48)

2019-03-27 长得贼刷

  时间在沉浸的时候过得特别快,廖东星把最后一支炭笔画钝了,放下速写板一数,发现已经超过九张了。

  旁边刘星宿嘬茶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他撑着头开始打呼噜,震天响,很吵。

  说来也怪,刚刚画画的时候竟然没听见这近在咫尺的打呼声。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把速写板高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炸碉堡呢你?”门口传来叶斑的声音。

  廖东星猝不及防地一回头,看见叶老师靠着门框似笑非笑,一只手捏着罐红牛,嘴唇湿润。

  他的黑衬衣领子有些皱了,外面走廊已经关了灯,他黑漆漆的头发几乎要融进身后的夜色里。

  刘星宿打呼虽响睡眠却浅,一有动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顺手擦了把口水,眼神迷茫:“天亮了?”

  他右边的头发由于被手撑着塌下来一半,另一半还顽强地竖着,像日本的那个□□摄影大师,滑稽得很。

  但是廖东星笑不出来。

  刘星宿眼睛红通通的,他抹了把脸,又双手搓了搓催促道:“画呢?看看。”

  廖东星递过去,刘星宿翻了两张颇为满意:“可以可以……”

  他指了几个不流畅的地方,叨叨了十分钟,嗓子哑得不行。

  廖东星沉默地听着,在他说完以后接过画板,想要改改。

  “你回去睡觉吧,不用改了,下次注意就好,”叶斑走过来,叫了声刘星宿,“我们也该走了。”

  学校没有安排画室老师的宿舍,他们得回画室宿舍休息,叶斑估计回自己住的地方。

  刘星宿看了眼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挺快的嘛,才一点不到,走,老叶,吃夜宵去。”

  叶斑和他并肩走出去,声音渐远:“你小心中年发福,夜宵不健康……”

  刘星宿好像反驳了几句,不过已经听不清了。

  无所谓。

  廖东星拍了拍裤子,走出教室,刚关了灯走出几步,忽然又折回去。

  教室重新变得明亮,俊秀疲倦的年轻人坐在小椅子上,憋屈地曲着两条长腿,弓背弯腰,仔仔细细地削完了笔盒里的每一支炭笔,啪嗒一声,合上了塑料盖子。

  黑暗笼罩了整个校园。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困死了。

  第24章

  潘国茂早晨爬起来看见厕所里洗漱的某个人时,顿时:“我操?!”

  廖东星头发湿漉漉的,一缕一缕往下滴水,嘴里含着牙膏沫,一脸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潘国茂一连三问:“廖哥你咋住宿舍来了?哎你昨天几点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廖东星含着水漱口,来回搪几次吐了,用毛巾一边擦着嘴一边道:“你晚上睡得猪仔一样能有什么感觉。”

  学校给他们分配的宿舍是按照从前的班级排的,四人间,但是剩下两个走读了,于是这个宿舍现在只有潘国茂一个人睡。

  画室里廖东星向来是夜不归宿的。

  潘国茂大早上看见他还满新鲜的,一路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忍不住问:“廖哥你还记得我们食堂在哪里不?”

  廖东星忍无可忍:“我是弱智吗?”

  潘国茂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午饭晚饭他们都是一起去食堂吃的,于是自己笑起来:“噢,我忘了。”

  廖东星打了两个包子两个鸡蛋一碗粥,喝粥的时候一抬眼又不小心对上了潘国茂看猩猩的目光。

  “……”他放下勺子,把嘴里的半个包子咽下去,“国茂大厦,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潘国茂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稀罕,没见过你吃早饭。”

  廖东星一愣,回忆了一下,他的早饭好像都是在那辆破自行车上解决的,高一高二是没钱交住宿费,画室忙着东都那边的工作,晚上凑合在随便哪个包厢睡了,早上爬起来蹬自行车,一手握把一手拿鸡蛋饼、包子、糍饭还有各种面包,一到学校大门口/画室楼下就吃完,顺手扔进门口那个垃圾桶。

  多年来被训练得分毫不差,拍下来得是个一镜到底的电影长镜头。

  “你最近都干嘛呢?”潘国茂道,“想问很久了,哥你很缺觉啊感觉。”

  “打工啊,”廖东星嚼着包子,“颜料炭笔不要钱啊?”

  还有个重伤在床的堂哥。

  他自己倒不觉得,反而潘国茂一脸欲言又止:“哥,你觉不觉得把自己逼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