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门前停车场,停满了车,黑色辉腾混在其中,熄火的状态,根本没人注意里面有没有人。
眼看着一大一小出了大厅,没去地铁站,也没去公交站,而是往大学城里走。
黑色汽车见人快走出视线,启动,跟上去,慢腾腾开着,保持不被察觉的距离。
最后两人进了大学校区,侯岳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个时间大学宿舍封楼,住宿不可能,图书馆更不可能,侯岳满心好奇。
他原本想一大早过来找人吃个早饭,最起码要问出叫什么名字。
可是那人竟然领着一个小孩儿?!
弟弟?妹妹?
三个人,相隔距离有些远,两前一后,从大学校园穿过,很快穿出后门,进了一个杀鸡宰羊的农贸市场,市场里热闹的状态完全不是清晨六点该有的样子。
一大一小像两条滑不出溜的鱼,挤进赶早市的人群里,很快不见了。
侯岳扒拉开两个扯着一只母鸡讨论鸡龄的大妈,快跑几步,又撞上了拉菜的小车,黑色外套上立刻蹭上几道绿菜汁。
人终究还是跟丢了。
更神奇的是,他在津大上了半年学,竟然不知道后门是一个农贸市场,鸡鸭鹅狗牛羊应有尽有,跟凌晨六点静谧的校园比起来,这里仿佛才是人间该有的模样。
“小伙子挡路了,让让!”
侯岳收回远望的视线,身前一个老头背着一袋子菜叶子,他侧身躲过。
回到路边,开车回了KTV。
侯岳大踏步进了KTV,食指转身车钥匙,吹着口哨,冲前台小妹一眨眼问:“美女,啤酒促销员是不是下班了?”
前台小妹上了一宿夜班,正哈欠连天,被侯岳一个电眼,直接给电晕了,晕乎乎的说:“是,帅哥有事?”
侯岳一撇嘴说:“我昨晚零点前在这唱歌,正好那哥哥跟我推销啤酒,我答应他今儿早过来搬几箱,正好串亲戚送礼用。”
妹子晕乎乎点头说:“可是他下班了,你留他电话了吗?”
侯岳摇头:“要不你给他打一个问问,看看方便回来不?”
妹子终于在晕乎乎里反应过来:“要不您直接去超市搬得了,钱也是超市银台结,何苦让人大清早再跑回来一趟。”
侯岳上身往前台上一趴说:“酒我可以搬走,他答应我买够两千,送我一箱,超市能直接搬吗?”
妹子看了好几次表,终于顶不住了:“帅哥,我要下班了,这样,你自己打给他问问,喏,是这个。”
侯岳看向妹子指的员工登记簿上,眼睛盯着名字和电话号码,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
刘五?
这个土掉渣的名字!
侯岳对着急收拾东西下班的妹子道了声谢,边往外走,边拨通电话。
关机!
操!
什么玩意儿?
好不容易套来的竟然是个空号!
起床气顺延到此刻,侯岳特别想摔手机。站在车边喘了会气,翻出社团的群,找了一个相熟的大三学姐。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神秘。
学姐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很快回复他,大三没有叫刘五的学生。
陈武,赵午,李晓武,孙雾……一堆带五以及同音不同字,都给侯岳发了过来,很巧的是连一个姓刘,叫刘武或者刘晓武的人都没有。
侯岳对着空气自嘲的一笑。
心想,为了所谓的性吸引和审美感受,他竟然荒唐的大早上折腾了这么一出。
结果却查无此人,以及一个空号。
农贸市场里有一间很大的洗浴中心,也就是大众澡堂子。一栋两百多平的平房,设施陈旧,来洗澡的都是附近的居民。
姚旺脱完衣服,在别人诧异审视的目光里,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伤,抓起衣服又想穿上。
刘五拿过他的衣服赛进衣柜,连带自己的衣服一起锁了进去。
“进来,快洗完,好去吃饭,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刘五花两块钱买了一个搓澡巾和一条毛巾,白毛巾罩住姚旺的头,把他慌乱的眼神遮盖住。
姚旺不肯自己一个人站在淋浴喷头下,非要跟刘五挤在一起,刘五推了他一次,也就没再管。他大概能理解,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众目窥之下是怎样一种怯懦和不安。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帮姚旺的原因,不是他俩有多像,只是有时候他能在姚旺身上看见以前的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