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坊终于慌了神,“余冉,你别哭啊。”
他越是劝我,我哭得越伤心,最后耸动着肩膀哭得歇斯底里。我听到他一声叹息,最后把我收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他的脸贴在我的颈侧,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我。
好久,我才止住哭声,从他怀里退出来。捂着发红的眼,我没敢看他,“你怎么来了?”
“你一接电话就哭,我就知道发生了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你离开代宁泽,苏沫又搞出什么名堂来了?”
拜苏雨所赐,秦坊应该知道了我和苏沫的那些恩恩怨怨。
他这一问,我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你倒是说话啊。”他急得要死,揪着我的双臂,恨不能把我摇死。
我十分艰难地把苏沫选择性失忆的事和她脑袋里血管随时会迸开死掉的事情说出来。秦坊的脸乌压压地黑,“选择性失忆加血管壁薄,怎么什么好事都给她摊上了?演电视剧呢。”
看吧,连秦坊都不相信。
“可她真的忘了我,而且那天还因为代宁泽一句分手了气得差点就活不成了。”我心有余悸,感觉苏沫比定时炸弹还恐怖。
“既然这么脆弱,就去死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平平顺顺的人生,她反正不被你气死也迟早被别的人事气死,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被我气死了,背负一辈子包袱的就是代宁泽,我跟他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般过下去?苏沫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秦坊不耐烦地砸起了桌子,“我看,她就是冲着这个才来为难你们的。我说代宁泽也太怂了吧,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不许这么说他,他忆经尽力了。”就算到了现在,我都不想听到任何人贬损他。秦坊气得直扯自己的头发,“是,是我发了疯,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听你维护代宁泽。可余冉,你看清楚了,你无助悲伤的时候,守在你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他!但凡是个男人,就不该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管,其他人大上天能比得上自己的亲人?”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秦坊的愤怒我理解,但代宁泽若不是同样被逼得无路可退,又怎么会留守在苏沫身边?秦坊看我这样,最后只能重重叹一口气,“你们这些事啊……”
显然,他也知道,责怪代宁泽是不公平的。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冷静了一会儿,他递给我一杯水,问。
我像渴极了般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却依然感觉不到活的希望,无力地摇摇头。
“和代宁泽好好谈谈吧,听一下他的意思。要是他决定选择苏沫,你立马跟我回去。余冉,这个世界上不是非他代宁泽不可!”
我无法回应。
天知道,我和代宁泽的感情有多深,我们的骨血已进入彼此的身体,分开等于剥骨抽筋。
他没有逼我,而是让前台送了些吃的上来,软磨硬泡,逼着我吃了东西。然后推开浴室的门,“冲个澡,睡一觉,醒来再想这些事儿。”
我听话地去冲了个凉,然后躺在床上。秦坊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旁,却永远无法取代代宁泽的地位,我的心空落到了极点。
“你这么过来了,工作没有受到影响吗?”我无话找话说,只想把心里的恐惧赶走。他瞪了我一眼,“到了这个时候,工作受没受影响还重要吗?”
“重要啊,要是你黄了,以后我上哪儿找工作养活自己啊。”
“倒还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啊。”他又毒舌起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是经纪人了呢。我说余冉,你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经纪人了,你看吧,才跟了我多久,请了多少假?要不是我名声摆在那儿,前途早给你玩完了。”
他的一番毒舌反倒让我舒畅了一些,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多好啊,他毒舌,我不在乎,内心平静得就像一潭水。不似现在,身心都拎在半空中,不定那一分钟就会跌落下来,粉身碎骨。
实在睡不着,我拉着秦坊去旅游。这次,没叫导游,只有我们两个,去的,都是导游带我去过的地方。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
玩的地方有座山,前次我因为怕累没肯爬,此时却来了精神,拉着秦坊非爬不可。秦坊拗不过,只能舍命陪君子。其实我的腿还疼,崴伤不可能那么快好。但我觉得,痛和劳累反倒让心里的郁结散开了些,所以拼命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