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没有反应白大褂抬眼瞥瞥他,方启眼神无光地垂在地上,没有要应答的意思,白大褂了然笑笑,“受刺激了吧年轻人?这个情啊爱啊的固然重要,身体本钱更重要,别最后喜欢的人回心转意了,自己身体却垮了。”
“回心转意,”方启的眸子里跳出些火花来,他魔怔似的念叨,“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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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烁阳医院门口转了许多圈终于把谢以名盼出来,他还是进去时昂首稳重的模样,走近了小保安才发现他眼尾鼻尖都泛着红。陈烁阳心虚地低下头,意外发现他左手也红得很。
这不会是扇巴掌扇红的吧……他咽了口唾沫,回过神时谢以名已经路过他,回头只见他呆立在原地。
“不走?”
看来还没抛弃自己,陈烁阳随即灰溜溜地跟上,现在是他等待裁决的时候,谢以名不开除他才奇怪,只是小保安心中难免凄凉,安保事业实在太难了,太难了,等谢以名把他开了他一定转行。
二人走向车库,谢以名一路无言,一上车就扯松领带点了支烟,陈烁阳踌躇着该不该开车门。
“进来。”
陈烁阳屁股还没坐稳,谢以名那儿飞扎来一根刺。
“我花钱买你来当卧底?”
“对不起!”陈烁阳埋头趴下,一副“我不是人”的模样。
谢以名脑海里划过另一张脸另一道声音,他眉头微皱,深深吸了口烟,薄荷味一直滚到肺里。
“别让我再听到这三个字,反胃。”
“哦……”小保安仍是抱着头,“那你想听什么?”
谢以名看他那怂样提了提嘴角,自己当初是怎么相信这种毛头青能帮着自己一起骗回去的?他心中此刻心中一派轻松,如同破了个洞,风大把大把往里灌,反倒痛快。
“你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被骗很正常。”谢以名嗤笑一声那,自己在十六岁那年就领教过了。
陈烁阳听这话微微松了口气,谢以名歪过头补加一句,“作为补偿,今晚我要吃掉你半个月的工资。”
“半个月……”陈烁阳嘴巴一瘪,心里打鼓半天算不出个数字,又委屈又悲壮地大声表示,“好!”
谢以名胃中翻腾了半天后有一种诡异胃口大开感,他载着陈烁阳拐出医院就奔高速,陈烁阳眼看着周围的建筑越来越陌生,心头拔凉,这一定是奔着他没见过的什么大酒店去了,完蛋完蛋,可别被吃得裤子都得当掉。
居民楼越发矮越发密,路也越来越窄,陈烁阳停下祈祷趴着窗张望半天实在捉摸不透,难道要吃农家乐?
最后车停在一个进不去的巷口两个人步行进去。
谢以名轻车熟路地在走过这条街,在烟熏的面馆小炒店里找到一家烧烤店,天还亮着没什么客人,在后面烧烤台子和丈夫拉呱的老板娘听到动静走出来迎客,她肚子挺得比胸脯还高,浓眉大眼的慈善相,带着浓重口音招呼谢以名他们。
“您好久没来了哇!还是老一套?”
谢以名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答非所问地喃喃,“确实好久没来了。”
老板娘腼腆地笑,习惯性地揉了揉肚子,“再等一个月就来了,俺家阿大说做完月子把烧烤店改成鱼汤面,烟伤身子。”
谢以名若有所思地含笑点头,轻快道:“那我得多吃几顿,把各样都先烤十串,一扎啤。”
小保安怯怯地追加一句,“我不喝酒。”
谢以名睨了他一眼,“啤酒算酒?”
没有男人能够忍受同类的不屑之情,尤其还有女人在旁边,老板娘捂着嘴乐,陈烁阳桌子一拍,“喝!我请客!”
其豪爽大气的模样看起来已经完全忘了这是谢以名发的工资钱还是自己请的赎罪饭。
老板烧烤手法老道又利落,他们二人从天亮吃到天黑,整个小吃街都热闹起来,谢以名一席精致西装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进来的客人们却习以为常,还有许多拍着他肩打招呼的。
“好久不见啊小谢!热乎的腰子给哥蹭两串。”
“哟小谢今天吃这么多?你小子没看出来挺能喝啊。”
“还在给大老板当司机呢?你也不换套衣服,这好西装别给熏坏了。”
谢以名打个酒嗝,傻笑。他们吃走了一波又一波客人,最后老板娘瞒着说没酒了,两个人才抱着空酒瓶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