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消消火_作者:喻言时(20)

2018-03-30 喻言时

  十个女人九个痛经,可凌萌初恰恰是那唯一一个不痛经的。她的大姨妈很仁慈,从来不舍得虐她,每个月姨妈拜访她都一身轻松。不像好闺蜜阮冬阳,每次都被大姨妈虐得死去活来。

  她摇了摇头,“不疼。”

  他说:“我之前听人说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腹部有助于缓解痛经,我帮你暖暖,你睡吧。”

  “好。”她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

  那晚凌萌初梦见了爷爷。

  梦境里老人穿着宽大的棉袄,拄着手杖,一直在对她笑,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和过去并无二致。他亲切地喊她“初初”。可他在挥手和她道别,渐行渐远,她拼命去追,却是连衣角都触碰不到。

  爷爷最终消失在她视线里,无迹可寻。

  这是爷爷去世以来,她第一次梦到他老人家。

  难过,绝望,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就这样从噩梦中醒过来。

  周围的环境黑黢黢的,一点点微光闪现。醒来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茫然和无措,被无尽的黑暗和孤独吞噬着,没有倚靠,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她抬手去揉眼睛,眼角还残留着泪渍,冰凉的触感,不禁震得她指尖发颤。

  她算了算时间,爷爷的头七到了。

  她整个人都被霍声远牢牢抱在怀里,维持着昨晚睡觉的姿势。这么多个小时过去,她发现霍声远的手都始终放在她小腹上。温热宽大的掌心仿佛一团火燃烧在她腹部。

  借着一捧格外微弱的光线,她静静地望着他出神,他睡得很熟,睡相很乖巧,毫无攻击性,宛如一只懒洋洋的大猫趴在床上。

  那一刹那,凌萌初的一颗心是软的。

  “你见过凌晨两点半的太阳吗?”

  “见过。”

  “噩梦醒来身旁你熟睡的脸。”

  第9章 第9幕戏

  第9幕戏

  凌萌初扭头看向窗外,对面楼的灯火已经全部灭了。夜色格外苍莽,大城市的喧嚣也渐渐淡去。整个世界归于宁静。

  卧室里昏暗,几缕淡淡的微光若有似无,一闪而逝。她听到霍声远的微微鼾声。

  他睡得那样熟,呼吸沉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

  年少时幻想过无数次未来自己枕边人的模样。这个人有无数张面孔,他或许是儿时喜欢的明星,或许是学校里明亮耀眼的学长,亦或许是她在街上偶遇过的某个长得好看的路人。

  可不论她怎么幻想,他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始终辨不清长相。

  她更想不到这个人会是霍声远。

  他是世交之子,年长她七岁。小的时候家族聚会,很多小孩子凑在一起玩耍,她从来不敢靠近他,只会在大人的注视之下,怯生生地喊他“声远哥哥”。

  他给她的感觉从来都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大哥哥。话很少,不常笑,冷静自持。小小年纪,性子却出奇的沉静内敛。

  后来凌家举家迁到横桑,两家人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关系越发寡淡。他留给她的印象逐渐淡去,变成了一个很模糊的存在。

  她专注读书,他则一心忙事业。以惊人的势头在娱乐圈崛起,横扫千军万马。她很少有机会见到他,却时常在网上听到他的各种消息。

  逢年过节,两家人见面,她不再喊他“声远哥哥”,而是中规中矩地喊他“霍先生”。

  两人隔得那么远,那样陌生。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离她这么近,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爷爷病重她孤注一掷地找上他,而他几乎没做任何思量就答应了。也不知是谁亏欠了谁。

  她静悄悄地躺在他身侧,重新闭上眼睛。

  ***

  早上睡过头了,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了。八点半上课,这眼看着就要迟到了。

  凌萌初掀开被子嗷嗷叫:“霍声远你怎么不叫我?”

  霍导很无辜,摊摊手,“我不知道你上午有课。”

  凌萌初:“……”

  好吧,是她的锅,她没告诉过霍声远她周一上午有两节课。

  霍声远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到她家小妻子一股脑翻身而起,火急火燎地跑去洗漱。

  几分钟后又跑回来,翻箱倒柜,火急火燎地换衣服,神色焦急。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裙,外搭一件宝石蓝的长款开衫,装束简约,却显得很淑女。长发蓬松柔软地披在肩头,发色是栗棕色的,室内明亮的光线照在她头顶,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