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囚车后,一行人就被另一名护卫带领着着走进比武场地底下的监狱中。
路过几个喝醉酒的护卫时,醉醺醺的护卫看到行动缓慢的死囚犯时,没来由地怒上心头。
酒精麻痹了他的动作,他踉跄了一下,高高地扬起鞭子,朝囚犯们狠辣地挥过去,怒斥道。
“快点!死到临头还这么慢!”
鞭子高速落下,发出刺耳的凌厉破空声,正好要落到苏昀身上。
碍于伪装的囚犯身份,苏昀不能躲避,也不觉得这一鞭子能伤到自己。
对于神仙来说,寻常武器划出的皮肉伤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只有轻微的瘙痒痛感。
鞭子即将挨到苏昀身上时,却被交接的监狱守卫空手攥住了鞭子。
从被握住的那截鞭子起,自中间往两边迅速冻结上一层薄冰来。
监狱守卫放开手,漠然地警告道。
“不要乱动。”
醉酒那护卫又跌跌撞撞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勃然大怒,大着舌头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
苏昀猜出了答案。
那监狱守卫肯定又是陆钺。
只是他暂时没想通陆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变幻多重身份的。
苏昀突然有种陆司长无处不在的错觉。
当初那股‘他认识了三个人,结果全是陆钺’的复杂感又涌上心头。
陆钺头也不回,只是从腰间拎出块玉牌,置在那人的眼前。
醉酒护卫嗤笑着低头,凑近那块牌子,眼睛里还蒙着层不清醒的醉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敢在老子面前叫嚣……”
待那人看清楚牌子上的名字后,浑身僵硬,后背迅速攀上一层刺骨的寒意来,牙齿都在上下地打着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像在寒冬腊月被当头泼了一桶冰水,所有醉意都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恐。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这块玉牌重重地磕起响头来。
直到地上都被磕出了几丝血迹,额头处已经磕得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来。
他边疯狂地磕着响头,边战战兢兢地对着玉牌谢罪。
“……是我折辱了城主,小的知错了,小的这舌头活该就断掉……”
玉牌上只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陆不归。
苏昀向外探着小脑袋,呆毛在看到那三个字时震惊地蹭一下竖立起来。
这不是传说中杀妖不留尸、手段狠辣到能止妖界小孩夜啼的新晋妖界大佬吗?
陆钺怎么会有陆不归的玉牌?
妖界与天庭虽然称不上是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的对立状态,但也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两界一家亲’的和平。
苏昀心下疑惑,胡思乱想着种种可能性。
他只知道陆司长有个亲弟弟叫做陆戟,被绑去了妖界后就杳无音讯。
总不会陆戟去了妖界后,就改名为陆不归了吧?
陆钺收起玉牌,带领死刑犯们往监狱里走去,淡淡地遗留下一句。
“侮辱城主姓名,自行去护卫队长那里领罪吧。”
不幸的是,护卫队长,也还是陆钺。
下到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大滩大滩的血迹泅湿了过道中零碎的杂草。
监狱里关着的人们看到有光亮透进来时,知道监狱守卫要领着新来的死刑犯下来,都恐惧地缩在监狱的角落里。
空间逼仄的监狱里像下饺子般挤满了人,但却没有人敢靠近监狱的栏杆处。
大家都恨不得靠在墙角,躲进监狱的角落里。
原本还在哭闹的小女孩被父母死死捂住了嘴。
小女孩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却只能发出小声无助的呜咽声。
陆钺身边的监狱守卫将苏昀这一批死刑犯赶进监狱后,转身看向哭闹着的小女孩,不耐烦地说道。
“吵什么吵,下一场比赛就轮到你们一家,赶紧出来。”
陆钺微微皱眉,走近狭长的上台通道,望了眼血腥的比武台。
清醒的死刑犯,被妖所操纵的人,没化形的疯癫妖兽。
三方从不同的三个入口上场,在比武台赤手空拳地肉搏。
规则很简单。
赢了的人,就能活下去。
比武台上,人所面对的不止是疯癫的妖兽,还有不能控制自身的人。